楚王妃嘴角噙着一抹冷淡讥诮的笑意,她就说,自己人盯着自己人,那才是最容易能发现问题的,果不其然,现在就送上门来了。
她哦了一声,慵懒的单手托着下巴似乎漫不经心的问:“哦?那她到底是去了哪儿呢?一个姑娘家,本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好端端的每次都要出门,还要避开你们家的下人,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柳氏福至心灵,立即忙不迭的点头附和着:“是啊是啊,王妃说的是,一个还未出阁嫁人的小姑娘家,这么天天的不在家待着,嘴巴上却又说是去了外祖家,这让我们怎么说呢?”
看来是差不多了,楚王妃挑了挑眉问她:“知道她到底去了哪儿吗?”
柳氏自然已经是打听清楚了才来的,闻言便压低声音说了一个地方。
楚王妃含笑听完,伸手拿了帕子擦了擦嘴冲着柳氏点点头:“承恩侯夫人办事十分妥当,也很合乎本王妃的心意,以后不如时常来家里走动走动,以后也更亲近些。”
柳氏要的就是这句话,满脸笑意的答应了。
等到她再回到家,已经是满面春风。
向明忠原本正在教训向玠,说他不务正业,这阵子才好些,竟然又开始旧态复萌,跑到外头去学人喝酒,见柳氏兴高采烈的回来,便没好气的问她:“什么事值得这么高兴?”
柳氏扬了扬下巴,志得意满的笑了:“怎么能不高兴?王妃说很喜欢我,以后让我就当亲戚过去走动呢。”
楚王妃竟然这么喜欢柳氏,这出乎向明忠的意料,他哟了一声,有些意外,但是随即又高兴起来:“这是大好事啊,你既然跟王妃投缘,当然是应该要好好的走动走动的。”
柳氏嗯了一声,见向玠耷拉着脑袋站在一边,便皱眉问:“这又是怎么了?侯爷怎么又教训起儿子来了?”
说起这件事向明忠便觉得生气,虽然是觉得柳氏得了王妃的喜欢很是难得,但是还是没好气的说:“我让他去好好读书,他可倒是好,伤口都还没好,又开始出去了!一问才知道,根本不是去读书,也不是去正经会友,竟是跑去吃酒了的!现在就吃酒,以后还不又跟从前一样要去赌?!”
柳氏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心情瞬间又变得不好。
但是她还是强笑着为向玠开脱:“可能是孩子心里不痛快,憋得太久了,所以才想着出去放松放松,不过老爷说的是,他的年纪的确是太小了,按理来说本就该老老实实的读书才是。”
就是这句话,向明忠心里舒服了些,皱着的眉头也松开了:“你能这么想便好,自古以来慈母多败儿,现在你若是纵容他,以后只能是害了他。”
柳氏顺着他的话说,哄得向明忠走了,这才转过身去猛地看着儿子。
向玠被她看的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瑟缩着脖子解释:“我就是在家里呆的太无聊了,不过就是走动走动”
柳氏不等他说完,已经抬手猛地扇了他一个耳光,冷笑道:“你当我真的会相信你这些鬼话,你这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我跟你姐姐辛辛苦苦的在保住我们的荣华富贵,你却如此不务正业,今天竟然还做出这样的蠢事被你父亲抓到!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
她是真的生气。
她一直觉得自己把向琅掌控在手心里,但是现在,向琅明显是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了,有陆家人的施压,向明忠本来就已经很偏向于向琅了,如果向玠再这么不争气,那么这爵位根本就保不住!
偏偏向玠还一无所知!
向玠被打的人都快转了个方向,委委屈屈的抱怨起来:“我本来就不成器,我不过就是想出去玩玩儿,怎么就不行了!?向琅难道就一天到晚的窝在家里不成?!”
竟然还有脸提向琅,柳氏的火更是不打一处来,直接再在他头上凿了一下:“你以后如果再这么肆意妄为,别怪我再也不让你出门!你怎么就不能跟你姐姐学学?!”
向晨曦是生怕自己哪里做的比不上向昔微,一直都在努力。
向玠就截然相反,根本连羞耻心都没有,实在是令人恼火。
她辛辛苦苦的,还不是为了儿女筹谋?他们总该也要懂点事才好。
向玠被父亲训斥完了又被母亲打,顿时心情恶劣。
等到他一跑出门发现了向昔微,就更是神情阴沉。
春晓抬眼看到他站在走廊上目光沉沉的盯着向昔微,心里有些发憷的喊了一声姑娘,提醒向昔微看过去。
向昔微转头看见向玠,也没有半点惧怕,只是迎着他的目光点了点头。
“贱人!”向玠阴沉的冷笑:“你迟早有一天会死在我手里!”
如果不是向昔微回来,向家也不会闹出这么多风雨,他更不必一天到晚的挨骂。
都是向昔微这个贱人害的。
向昔微没有理会,她看到了向玠口型,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是她不在乎。
柳氏都不能拿她怎么样,何况只是区区一个向玠?
她径直越过了向玠进去跟柳氏说一声自己要出门的事。
柳氏见了她,之前的怒气消失的无影无踪,立即满面堆笑:“哟,这是又要出门去啊?你最近往你外祖家走的可太勤快了。”
向昔微似乎有些紧张:“难道不能去吗?”
“不不不!”柳氏和善的笑了:“傻孩子,你外祖母家怎么可能有什么不能去的?我不过是白问一句罢了,你要去就去吧。”
向昔微笑着谢过柳氏。
柳氏摇头:“这有什么好谢的?你真是个实诚的孩子,行了,你去吧,只是可别太晚回来,否则我跟你父亲可要担心了。”
向昔微急忙点头。
柳氏便让人给向昔微备车,自己揉了揉眉心坐在了椅子上,轻轻发出一声冷笑,她就看看向昔微到底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