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的规矩！”

帝钥也怒了，她极力压抑住自己的火气，继续说：“不要拿你所谓的规矩来说事，上上下下几百条规定，哪条说不能这么做了？与其说是对新生的考验，不如说是你们的怒火无处发泄吧？”

“你们入学的时候遭到了老生的特殊照顾，所以你们就把火气撒到新生身上，让他们变成当初的你们！再说了，被第一学院淘汰以后，他们的家人怎么办？以前那些被淘汰的学生的家人，你们没有管过吧？”

“所以白家势大，你们却任由他们欺负那些淘汰的学生。助长白家嚣张气焰，你们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本以为第一学院学风淳朴，积极向上。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一句又一句，轰的顾清风毫无招架之力。他想要反驳，但是帝钥的句句在理，字字诛心。

顾清风的眸子不看去看帝钥，手抬了又抬，似乎要说些什么。但是嘴张了半天，愣是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

过了一会，他颓然道：“帝钥，你说的对。但你不应该这么冲动，要给老生应有的体面。”

帝钥讥讽道：“体面？他们欺负新生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让他们维护新生的体面？顾清风，还得是你，真是双标啊。”

顾清风的脸被帝钥说的一红，摸了摸头说：“这些新生不能全部进入第一学院的，今年的招生标准是十五个人。你这次帮了他们，还会有下次，这三个月内会不断有新生被淘汰，你帮不过来的。”

帝钥冷冷道：“他们为了响应第一学院得罪了白家，你要在这个关头把他们赶出去？行啊，他们的家人你们怎么安置？”

“如果他们不是第一学院的学生，就不会再受第一学院庇护了。”

“所以，你想把他们推向绝路？”

顾清风一愣，缓缓开口：“只是失去第一学院的学生身份，应该没有到推向绝路的地步吧？”

帝钥仿佛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下子笑出了声。

“你生活在光亮里，你就以为所有的地方都是光亮的。白家人敢当众让新生受辱，你猜，私底下究竟有多少上不了台面的事呢？顾清风，我不跟你废话，这些新生今天多少个人跟我一起踏入第一学院，三个月后，我就要见到多少人。”

说着，帝钥危险的眯了眯眸子：“若是到时候少一个人，第一学院都不会太安生。”

顾清风被帝钥眸子里的寒意震的往后退了一步，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让人置身寒冰地狱，只是看一眼就觉得浑身的血液被凝固。

看气氛有些不对劲，顾清风旁边的空间被撕开，一双苍老的手凭空出现。随之出现的还有苍老的笑声，那笑声爽朗无比，听着很是高兴。

“哈哈哈哈，第一学院终于出了一个根正苗红的好苗子了。”

一听到这个声音，顾清风立刻恭敬起来，对着虚空鞠了一躬。

“院长好。”

虚空中缓缓踏出一个人影，他身材矮小，胡子花白，一双眼睛里盛满了精明。时光在他脸颊刻下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皱纹，显得他有些慈爱。

他满意的打量着帝钥，但是目光更多的时间集中在了帝钥身后的人身上。

“你来这里，他知道吗？”

云轻鸿淡淡地说：“知道。”

院长点了点头，对帝钥笑了一下：“这位同学，你似乎对学院的意见很大啊。”

帝钥冷冷地说：“第一学院搞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身为院长，就是无能。”

顾清风急了：“帝钥！你不能对院长这么说话！”

院长朝顾清风摆了摆手道：“清风，别拦着他，让他说。”

帝钥冷哼一声：“从顾清风进来的时候你就已经进入房间了吧？你都听到了我还说什么。我这个人最不喜欢把说过的话说第二遍。”

院长慈祥的笑了一下，眸子里满是欣赏之意：“帝钥，你要知道，我在这里杀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不费吹灰之力。就算是这样，你也要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吗？”

帝钥不卑不亢，眼里丝毫没有畏惧：“你实力强大是事实，可我看不起你也是事实。我帝钥不是那种趋炎附势的墙头草，你想看我在你面前卑躬屈膝？想都不要想。”

院长淡淡的笑了一下：“帝钥，你确实不错，胆识，智慧，思想，各方面都不错。第一学院在你的带领下说不定会有不一样的一面。”

接着院长话锋一转，有些正色道：“不过你的性格太过执拗，有时候不是一件好事。”

帝钥不明白院长说的执拗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开口道：“不是我执拗，是你治理第一学院没有照顾好那些学生的家人，助长白家气焰，这才让白家这么嚣张。”

“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保护好那些被淘汰出去的学生家人。”

院长没有说帝钥的想法是对的，同时也没说是错的。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帝钥，问道：“帝钥，你知道通灵大陆有多少人吗？”

帝钥茫然的摇了摇头，疑惑的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院长接着说：“通灵大陆一亿人口，第一学院每年招收十五位学生。迄今为止，第一学院成立五十二年，共计学生七百八十人。你想让第一学院派人出去保护这些学生的家人，被淘汰的学生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怎么保护？”

帝钥愣住了，她没有想到，威名赫赫的第一学院竟然只有七百八十位学生。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院长意味深长的看着帝钥：“帝钥，你现在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你光想想就可以的。你想的我并非没有想过，只是第一学院现在有心无力。”

帝钥顿了一下，皱起眉头：“所以你现在在我面前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院长正色道：“我希望你可以改变第一学院的风气，让学生们不像一盘散沙一样。”

帝钥的嘴角抽了抽：“我怎么觉得你在讲笑话呢？”

院长摇了摇头，他看着顾清风，感慨道：“不是笑话，改写第一学院，非你莫属。”

帝钥挠了挠头，正要问什么，院长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她一脸懵的看着顾清风，指着院长消失的地方。

“怎么回事？他话都说不明白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