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没直接开口,而是迅速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谷詁
她躺在草席上,下面垫的应该是干草,衣服……她原先落了水,所以有人为她更换了衣物。
这是个由砖土砌成的矮房,所以她是被村庄里的村民救了!
那政哥呢?
他有没有被人救?
“谢谢您救了我,您救起我时,有没有看见一位昏迷在岸边的男子?他是我的……同伴。”
“在哩,他就在隔壁。”那汉子突然涨红了脸,瞅着她的脸好久,扭捏道:“姑娘与那位公子,是什么关系?”
而且那位公子还中了箭,伤势颇重。
阿娘本来不同意他把这两人救回村子里的,担心两人身份有异,会给他们母子,甚至是整个村子,招来祸患。
“可是阿娘,这姑娘看着不像坏人,她生得真好看,俺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汉子黝黑的面容浮现两抹异样的红晕。
他二十一了,村子里这个年纪的男人,娃娃都满地跑了,他却还没娶媳妇。
村子里的姑娘,他也相看过不少,但都没有让他想跟她钻被窝生娃娃的欲望。
“傻小子,若是这位姑娘与那个公子早已是一对呢?”
“那……那也没关系!”
反正这个受了箭伤的男人,伤势太重,已经活不了几日了。
姬染月太熟悉男人这样的神色意味着什么了。
她见过太多,若是往日,她直言拒绝便是,但现在的情况太特殊。
她重伤未愈,昏迷原因暂时未知,嬴政更是只剩几口气了。
他们需要留在这个小村庄养伤,若这时再得罪村民,后果不堪设想。
况且,若非这汉子善意相救,她与政哥,估计都要命丧山村。
斟酌良久,姬染月给这汉子编了个十分俗套且狗血的故事。
故事里,她与嬴政是一对因为家族阻挠,而被迫私奔的爱侣。
她的父亲嫌他们丢了世族颜面,一直派人追杀他们。
两人被隐卫追上,且又不幸遇上了尘暴,迷了方向,胡乱走着,才误入了这处村庄。
“政哥当时正是为了护我,才受了箭伤,他若死了,我亦不独活!”少女霎时泪盈于睫,微垂着眸,低低啜泣起来。
“姑……姑娘,你别哭哇!”那汉子哪里见过这般美人垂泪的模样,又是怜惜,又是无措。
想抬手替她抹了那颤巍巍的泪珠,又怕力道太重伤了这姑娘,他窘迫地愣在原地。
“姑……姑娘,别担心,那位公子瞧着是个命大的,肯定能撑过去。”他此时全然忘记了,自己上一刻还一直惦记着,让那公子快点嗝屁儿呢!
姬染月胡乱抹了把眼泪,敛去眸光里的一派平静,再怯怯抬眸时,已经写满了不安与恐惧,“还未来得及询问恩公名姓,还有……”
她忐忑咬唇,“不知恩公可否领我,去见政哥一面?”
“可……可你的伤也没好,你还吸入了不少瘴气,这段时间都不能乱动的。”
瘴气……难道这就是她取水时突然昏迷的原因?
可西秦大部分地方都有瘴气,毒性绝没有如此强劲。
“哦,对了!姑娘叫俺扎克就行。”
“扎克大哥,敢问此处瘴气有什么特别么?”她的声音愈发轻柔了几分,再加上扎克这人心思本就莽直,于是像倒豆子一像,毫无防备地将自己知道的有关瘴气的一切,说了出来。
“俺们这村子,一般人根本进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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