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决定联手，那先交换一下情报吧。”

周舒平静的道，“平小哥，我从第一层到这里，中间都没有发现秘法的痕迹，一点都没有，而且我可以肯定我没有漏过什么，也就是说，秘法多半就在这最后两层，如果有秘法的话。”

信息是周舒最重要的手段之一，和何太平联手的意义也在于此。

“诡变之后我一直都在第八层，来回已经搜索了三遍，也没发现。”

何太平叹口气，有些黯然，“算上诡变之前的一年多，第八层我探索过十八遍，而第九层我加起来待过十天，都没有发现什么，而在这次进鬼境之前，我还进来过几十次，不过那时候没有你的符箓，却是麻烦很多，不如这一次进来找得仔细。”

周舒微微一愣，“这么多次么？”

何太平摊了摊手，“从第六层开始，我恨不得掘地三尺了。”

周舒想了想道，“那你在第九层只待过十天？是有很强的怪物么？”

“不是，事实上怪物很少，两天都未必能遇到一个，但能支持两天也不容易，我就不行。”

何太平摇摇头，解释起来。

和其他层不同，第九层是一个废旧的很大的宗门，应该就是杏山门的遗址所在，鬼境的中心，各种设施，比如炼器房，药田，修炼洞天等等应有尽有，当然阵法也是极多，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阵中。

当然也有些变成了死物鬼物的杏山弟子，多是散仙，偶尔也会遇到真仙。

这些也平常，最麻烦的是笼罩在第九层的灰雾。

这灰雾和其他层不同，凝实到和实质没有区别，并非单纯的死机死气，其中还带着极多的法则之力，在灰雾中行动，就像背着一座山行走，周身压力极大，而且走着走着就会被哪些古怪力量侵入身体，越来越疲惫，能坚持一天都很难，必须要出去。

而且出去以后，那些力量还在身上，必须要花一段时间静养，慢慢清除，不然永远都会背着它们。

“我每进一次第九层，探索一段时间，就要找地方休养生息，花上几十天甚至更多天，才能恢复如初。”

何太平不觉摇头，“即便这样，我仍然感觉那些力量没有完全驱除，这一年多来，修为有减无增，如果这次再找不到秘法，恐怕下次进来也没有用了。”

周舒想了想道，“是鬼核里的那种力量么？”

“对，但鬼核你不碰就不会有事，而到了第九层，到处都是，不挨到都不行。”

何太平点头，眼中闪过一道寒光，“都说是杏山老母的力量，可杏山老母那样的准圣，怎么会有这种阴邪的力量，当真可恨得很。”

“我知道了。”

周舒举手谢了声，“小哥这番话，帮了大忙。”

何太平颇显无奈，“算什么帮忙，你下去就知道了，想找秘法，谁都躲不了。”

周舒点点头，思忖起来。

那力量来源于何，他也不清楚，但他可以确定的是，生死法则对它有一定的抵挡作用，他用鬼核测试过，劈开鬼核后，里面的力量能够被轩辕剑挡住，也就是说，有轩辕剑在，那些灰雾对他的影响不会很大，他应该能在第九层坚持更长时间。

“我也有话要说。”

顿了顿，周舒缓缓道，“在第八层里，小哥没有发现九幽鬼童吧？”

何太平面色一紧，“什么？九幽鬼童？”

“不错。”

周舒认真道，“我就是追着九幽鬼童过来的，从第四层追到这里，如果它不在第八层，那就是到第九层去了，也就是说，我们寻找秘法的同时，可能还会遇到它。”

“还有九幽鬼童……”

何太平皱起了眉，“这凶物比鬼境里的任何怪物都可怕，怎么会突然多了这个鬼东西，这下又麻烦了许多，该死，鬼境总是出些鬼事情。”

周舒注视着他，“总有办法对付的，我们不能不找秘法吧？”

“当然要找。”

说到秘法，何太平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有杀意显现出来，“就算九幽鬼王挡着，我也要去找！死了就死了，反正找不到的话，我再怎么修炼都没有意义。”

周舒愣了愣，“那秘法，对你这么重要？以小哥的能力，就算没有秘法，要回复到过去境界也不难吧？”

何太平看向周舒，似笑非笑，“你看出来了？”

周舒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也只能点头，“从那天小哥看天裁柱的眼神，我就猜出来了一些，其实受了刑也没什么，保住命就好，境界总能再回去。”

何太平惨然而笑，“如果只是一次，或许还能回去。”

周舒呆了下，“啊？”

“你猜出来了，我也就直说了罢。”

何太平吸了口气，沉声道，“我受了两次刑，当然不是在无方城，从真仙到杂仙，境界接连跌落两次，嘿，两次打神鞭之刑，我那一身浑厚的法则之力全被打散，虽然我已通透了火行法则，但要再凝聚法则之力却是千难万难，已经散成了沙，捏都捏不成团了……”

说到伤心处，他深吸的那一口气终是叹了出去，眼神慢慢坚定起来，“所以我只能另辟蹊径，寻找其他晋升的办法，一直留在东门，就是为了传闻中的鬼境秘法。”

周舒暗暗一滞，想不到何太平的遭遇如此奇异，竟然连续跌落两次修为，闻所未闻了。

他跟着叹口气，安慰道，“平小哥，对我们修行者来说，再多磨难都是经历，也未必是坏处，能保住命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我相信你。”

“迟早会东山再起的。”

何太平渐显淡然，“我也这么安慰自己，要不然这日子哪里还能过下去？嘿嘿，从真仙到杂仙，这种经历，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不过……这次找不到秘法，我的修仙路也就终结了，所以我绝对会付出一切，不惜任何代价。”

看了周舒一眼，他肃然道，“有所得罪的话，还望你谅解，如果注定我得不到，那我的一切都托付给你。”

周舒轻轻点头，“我自当尽力，秘法对我也很重要。”

“嗯。”

何太平注视了周舒好一会，“我们走吧，我知道第九层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