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一格不知道有没有听明白贺复云的话,布满血丝的眼睛,深沉如海。
还是听从贺复云的话去洗澡换了身衣服,可即便这样,也没有发现有些微的神清气爽。走到窗边,贺家的人正陆续地坐上车准备回到c国,目光却没有发现舒梓乔的身影。
或许,是在林家小院;或许,已经坐到了车上吧……贺一格有些失神,丢掉手中的烟,走出门去。
病房前,沈漾眼睛通红,目光毫无焦距地望着远方。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秦臻深吸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过凡事都要朝着好的方面去想,允儿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谁知道?”沈漾拉了拉身上披着的衣服,目光落到了秦臻脸上,她的双眸也是通红,显然哭得厉害,沈漾凝视了她几秒,轻声道,“秦臻,你该很清楚这次允儿回来是为了什么。既然安儿不能得到贺一格的心,这么多年,只能说明贺一格的心里还有允儿的位置。”
秦臻红着眼点点头:“我知道,可是允儿她……”
“g国的离婚通知书已经送到了,这次他终于同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也就是说允儿已经是自由之身了。秦臻… …”沈漾的声音顿了顿,“如果不是允儿告诉我,我从来不知道她过得那样苦。因为她并非处*子之身,那个男人根本不碰她。如果……我是说如果……允儿这次真的瘫痪了,或者,因为这次中枪留下了别的后遗症,你会帮允儿争取到早该属于她的幸福吗?”
“……”
沈漾看着沉默的秦臻,冷笑了一声:“你可别忘了,那是秦悠留下的一双孩子,你如果对秦悠还有着一丝愧疚的话,就该给她的女儿找一个好归宿。”
***
困厄地睁开眼睛,看到头顶的天花板,舒梓乔的意识才慢慢回拢。
只是梦,却已经让她冷汗涔涔。
梦里,是贺一格和裴允儿,女人笑靥如花地依偎在男人怀里,头上还戴着刚采摘来的野花。
“博之,告诉我,你爱我……”
她目光殷殷地看着他,男人勾唇一笑,低头吻了吻她的唇:“我爱你……”
纠缠的热吻,她像是给隐形人一样在旁边看着,就像是被人掐住了咽喉一样的难受,心底的位置灼烫的疼痛。
竟然那么简单的一个梦,只是这样,便难以承受了吗?
她早知道,早知道爱情会让人万劫不复的毒药,她也早知道贺一格那样的男人,她要不起。她设想过千千万万离开的方法,哪怕是在她了解了自己的心意以后,她还是想方设法地跟他保持距离,可是……
终究还是陷进去了。
“你醒了?”
推门而入,便看到了她睁开的眸子,藏着痛楚的,心便跟着一疼,萧奕博疾步走到舒梓乔*边,探了探她的额头:“还有热度。”
“我发烧了吗?”舒梓乔坐起身子,才发现手腕处打着点滴,喉间的位置生疼,她咽了咽唾沫,环视了一周陌生的环境,“这是哪里?”
“除了医院,还能是哪里?”萧奕博拿过枕头放在她后背靠好,“饿了吗?吃点东西。”
热烫的白粥,有着米粒的清香,热气蒸得眼睛发热,萧奕博把粥放到唇边吹凉,又送到女人嘴边。
“她醒了吗?”公鸭一样的嗓子,说了两个字,就咳嗽了几下。萧奕博的脸色阴冷了几分,“乔小舒,在关心别人之前,能不能先关心关心自己?你知不知道自己验血验出来的指标有多差?”
“还能有多差?……”舒梓乔轻轻笑了笑,“差得过中枪吗?差得过可能瘫痪吗?我真没什么事,萧奕博,你太小题大做了。”
“小题大做?一个成年人发烧发到将近四十度,连续昏睡了三天,你说是小题大做?”
“三天?你说我睡了三天?”舒梓乔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急忙掀开被子,“我要回去了。”
“乔小舒!”萧奕博“砰”地一下放下手中的碗,伸手扣住她的手臂,“你回去?回哪儿去?你昏睡的三天,他没有打过一个电话过来,全心全意地守在那个女人身边,你回去做什么!你这样心急火燎地拿着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以为别人就待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