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言停了下来,摇了摇公孙淳的手,凝眸看他,眼里带着忧虑。
公孙淳便叹了口气,眼眸更加凝黑,“谨言,你知道……”
“我知道,我没有不开心,你去看她吧,侯府也是我的家呢,我想侯府能平安。”
公孙淳的眸微微一黯,更加幽深了,紧握了她的手道:“娶你,是平生最幸之事。”
谨言难得耳根微红,推着他就往后院走:“去吧,不管怎么着,她……对你是真心的。”
公孙淳却不肯松她的手:“一起去,不能惯着她了。”
谨言拗不过他,跟在他身后,不过走了半路,就见前面人影一晃,谨言眼尖,看见是文氏身边的一个小丫头正探头看着,见他们来了,便撒腿往屋里跑。
看来,是早就派了人在前院盯着,只等公孙淳一回来就闹,闹给公孙淳听的,这会子定是看闹了过后的效果了,看到公孙淳果然来了,当然赶紧地去报信。
屋里的哭声听着又大了些,更加悲切了,大有就要为文氏送葬的意思。
公孙淳几步便跨进屋里,果然看到屋里一片狼籍,打碎了一地的花瓶摆器啥的,谨言暗中看了看,坏掉的大多是屋里原有的,而文氏陪嫁来的,还真没破一个,心里便滑过一丝笑意,做戏也不做全套,真要死的话,怎么会啥不得自己带来的那点子东西,命都可以不要了,留着钱干嘛?
“姨娘,姨娘,爷来了,爷来看你了,你终于盼到爷了。”屋里春红哭叫着,像是文姨娘有等待了千百年才看到公孙淳一次似的。
“真来了么?快,快扶我起来,春红,我变丑了,爷他……会不会嫌弃我?”文似娇弱的声音比之平日更虚了,像是要掉了气似的,尖细得犹如只剩一口犹丝。
公孙淳几步便走到文氏榻前,见她那原本引以为自傲的脸蛋竟然被打得如猪头一个肿着,不由回头看了谨言一眼,突然就很想笑,却又拼命憋住,看不出,谨言还真是个嫉妒的小女人,哪也不打,偏打文氏的脸,明明知道女人最看重的就是脸,看来,以后得小心些,千万别得罪了这个小女人。
谨言细看文氏,不知道她刚才是用什么方式自尽了,是割腕?不见血痕,是上吊,脖子上白晰如前,毒药?更不是,看春红几个脸上的悲凄之色在公孙淳进来之后,便不自觉地消散了些,哪像文真的自尽过的样子,看来,这全然只是一场闹剧而已,她要闹,那自己就偏要陪着,气死这个蠢女人。
文氏见自己的计策果然成功,一双美目似喜还嗔地看着公孙淳,眼中立即浮上泪水,小檀口微张:“相公……”
公孙淳将头一偏对是对谨言说道:“可请了大夫来?”
“一早儿就请了,大夫说,文妹妹没啥事,只是需要静养。”谨言觉得公孙淳这问话是故意的。
文家也是富贵人家,文氏自小到大,怕是一直便是太医给瞧的病,但太医到公卿人家去请脉,一般都只给正经主子请,姨娘属奴婢范筹,当然没有资格让太医看病了,如今谨言按礼制给文氏请了普通大夫来,公孙淳这一问,明显就是故意让文氏难堪,可他偏是一脸的认真,不见半天促狭之意,弄得谨言更是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