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染料粘附性和耐水性很强,画上之后只要别太湿就不会花,干了之后很难被洗掉。鲸鱼皮是最内侧的薄皮子,纹路很少,表面光滑,当做纸张来用很合适。洪涛给卡尔和泊蛟的鲸鱼皮上画了很多横竖线,像是个围棋盘。但和围棋盘不同的是,这些横竖线不是横平竖直的,除了中间有一横一竖两根线是平直之外,其它线条都带着一定的弧度。
“大人,这是什么?”如果是个现代人,一眼就能看出这写线条是地球的经纬线,但卡尔和泊蛟真看不明白。
“这是我发明的一种航海坐标,横着的叫纬度、竖着的叫经度。只要把这些线条测量准确,全世界的海洋就都将是我们的后花园,再也不会迷路。不要问为什么,只需要听清楚我和你们说的每一个字儿,并按照我说的每一句话去做就可以了。记住啊,这是我的最高机密,最好和谁也不要说,包括自己的父母,如果做不到,提前和我说,我会让你们远离这个工作的,有问题吗?”洪涛很无耻的把经纬度都变成他的发明了,其实这样做更省事儿,不用和别人解释经纬度的计算公式,那玩意说一天都说不明白,牵扯的知识面∈←,太广,这时代的人没有理解的可能。
“这是大海的地图?”卡尔虽然不是正规海军,却也指挥过神圣罗马帝国的舰队,洪涛一说他就大概明白了,肯定又马上想起了回家的事情,表情非常激动。
“可以这么说,不过目前这个地图还是空白的,不完善,我需要用几年时间来修正它,你愿意和我一起做这件事吗?”洪涛觉得自己很龌龊,每次都用卡尔回家的事情来要挟。
“万分感激,我向主发誓,在没有得到您允许的情况下,绝不会向任何人透露地图的事情。”如果说洪涛以前告诉卡尔能带他回家,他还有点半信半疑的话,现在卡尔基本全信了。一个能画出大海地图的人,不管放到哪儿都是国王的贵客,哪怕能画出帝国图纸,也是贵客。
“姑丈,我也不说!”泊蛟不清楚卡尔在和洪涛说什么,看到他都下跪了,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干脆双腿一弯,也跪下了。
“以后在船上不要叫姑丈,叫船长。看到了吗?这叫沙漏,上面的沙子全都漏到下面来,为一个半时辰,每次把它翻转过来,都要在它的底座的木板上刻上一道,谁翻的谁就要刻,不许忘但也不能多,否则我们就有可能永远回不去家了。”说清楚了经纬线的问题,洪涛又指着舱壁上用木盒子固定着的两个大沙漏,继续叮嘱卡尔和泊蛟。
这两个沙漏都是用银胎镶嵌水晶薄片做成的,摸样很精美,是洪涛花了20多贵手工费专门让金匠做的。其中的沙子全是清洗过多遍又用几种不同箩过过的颗粒差不多的细沙,并且专门去振州城市舶司和那里的滴漏计时器校对过,还算是准确吧。反正洪涛也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来计时了,大宋的滴漏体积很大,不能颠簸,还受温度的影响,无法携带,根本不能用在船舶航行上。
“……嗯……”这次卡尔和泊蛟都听明白了,立刻就把眼神转到了那两个用木盒固定的沙漏上,不错眼珠的看着。
洪涛这次要去的地方是香港岛,还要大概找到上辈子中环码头的地方。鲸鱼皮上那个横平竖直的经纬线交叉点,就是中环码头。为什么非要找到中环码头、还要把经纬基准线固定在那个地方呢?原因很简单,因为洪涛脑子里记得住几个港口的具体坐标,大部分都在北美和欧洲,亚洲这里最熟悉的两个地方就是香港中环码头和青|岛麦岛了。这和他上辈子驾驶帆船、驾驶私人飞机有很大关系,帆船和飞机上的gps导航设备都是用坐标数字显示的,就和开车用导航用久了一样,自然而然会记住几个常去的地方。
有了这个两个坐标,洪涛就能依靠它们来绘制一幅初步的全球经纬图了,因为它们的数字绝对准确,有了两点,并知道两点具体坐标之后,延伸出其它经纬线不要太容易。既然已经有了准确的基准线,那这里就是零点,格林威治和子午线都靠边站吧,以后地图上的经纬线就叫洪氏线和泊氏线。估计没人会有意见的,有意见也保留吧,有本事就别用。
既然有了准确的经纬线,干嘛还要去亲自测量呢?难道说洪涛还要用手中这些简陋的仪器去验证卫星激光定位的权威?不是,洪涛才没那么二货,正相反,他是要用准确的经纬线去验证自己手里这些装备的精确度,以便把它们校正得更准确,顺便也把他要弄的海图画出一小部分来。
只要有了海图上这些网格,他就可以沿着海岸线每走一段距离就用六分仪观测出纬度读数、用星辰对照出经度坐标,再利用现成的经纬度,画出基本准确的海岸线和海岛坐标图。以后每次出海他都会测量一些数据回来,不断的往这个海图上补充。等泊蛟、泊鱼、泊虾他们长大了,也有了他们的海船,就会从世界各地给自己带回来他们测量的数据和他们标示的海图。几方面一比较、一综合,洪涛手里这张总图就会不断丰富,早晚有一天会变成世界海图的。
有了这张海图,甚至不用要全部,只需要其中的几部分,洪涛就可以称霸全世界的海洋了。六分仪、沙漏、海图,就是他手中的航海利器,如果再能弄出来适航性合格的远洋帆船,洪涛真想不出还有谁能在大海上和自己过招儿。只要自己愿意,就可以依靠这三个利器,从任何一个国家牟取足够多的财富,然后造足够多战舰,招募足够多的水手,去封锁任、入侵、摧毁任何一个靠着大海的国家。
而且这张海图还不怕有人盗走,没有六分仪和计时准确的沙漏,就测量不出准确的纬度和经度,有了这张图也是白搭,还得靠着岸边溜达,敢走远海就是一个字儿,死!就算他们把海图、六分仪、沙漏全盗走,还知道如何使用,没有自己这个脑袋也还是白搭。13世纪的地球上,有会使用三角函数进行准确运算的人吗?
别说什么古希腊数学家和古印度数学家,他们只不过是提出了一个概念和一个模糊的计算方式,精确的计算公式他们照样不清楚。再说了,地球是个扁圆球这个理论如果他们不搞清楚,地图上这些经纬线对他们而言就是一个大陷阱。由于把球面拉成了平面,地图也好、海图也好,都是一个投影数值,和实际是有很大误差的。不懂这个东西完全按照海图上的经纬度航行,会死得很惨很惨。
洪涛不打算永远自己藏着这个秘密,他会在自己有能力控制自己命运的时候建立学校,专门教授这些知识,然后任凭这些知识自然传播出去。而在这之前,他还会发一笔横财,那就是大规模向其它国家出售海图,谁想要某条航线的海图,ok,给你,但是要拿钱来换。换回去你还用不了,你还得雇佣我学校里毕业的学生来帮你测量,这就又帮学生们找到了体面的工作。
等这种技术都传播开,自己没有技术优势的时候,估计自己也差不都老得爬不起来了,该干的事情也基本干完了,干不了的事情再等一百年依旧是干不了。那时很可能会有更新、更精确的技术、设备被研究出来,自己也就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该闭眼就赶紧闭眼吧,老而不死是为贼!
其实就算有了海图、六分仪、指北针、沙漏这些设备,远洋航海依旧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经度这个玩意很好测量却很难测量准确。要想获得相对准确的经度,那就必须有航海钟,这是一种可以抵抗温度、湿度变化,又不怕颠簸风浪,还能误差很小的钟表。它就像是一个准确的沙漏,可以忠实的记录时间的运行轨迹,有了这个轨迹做为标准,经度就很好办了。从理论上讲,经度就是时间差,只需要测量出你目前所处位置与出发位置的时间差,用公式一转换,就是基本准确的经度值。
可惜洪涛真搞不出航海钟来,别说航海钟了,就算是最古老的那种摆锤座钟他也弄不出来。钟表匠这种枯燥的职业不在他的爱好之中,对于钟表的结构只能算是大概知道,达不到可以复制的程度。
没有航海钟,还可以靠观察月亮和星座的位置来确定经度,六分仪就可以做这个事情,不过需要一种叫做月距表的东西。它是古代各国天文学家依靠长年累月观察天象,统计出来一个月亮运行轨迹与几个固定星座之间的对应关系表。这玩意洪涛见过,也用过,但那个表是后世天文学家总结出来的,现在肯定没有。所以想用月距法测量经度除了自己之外,任何人都没戏。换句话说,自己就是这个时代里能够测量相对准确经度的独一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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