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星辰不会像其他人那样上门询问,他的方法简单粗暴,直接把人绑来,铃铛会给他一个什么样的答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听到自己想听的。
距离上一次被绑架,还是薛家兄弟的时候,这群人渣果然脑回路都差不多,做事风格也差不多,铃铛对此表示鄙夷。
她的眼神没有丝毫恐惧,仿佛暴怒的如同一头暴龙的秦星辰在她眼里不过是只发脾气的蠢猫,没有丝毫威慑性。秦星辰对她又是吼叫又是威胁的,她连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最后秦星辰没辙了,威胁铃铛如果再不说实话就让属下轮了她。
铃铛笑了。秦星辰是偷偷回国的,生怕上头跟家里人知道,哪里有什么手下,这一切都是他一个人做的。
于是铃铛笑吟吟地问道:“请问秦先生打算让几个人来轮我呢?五个,怎么样?”
秦星辰似乎对五这个数字很敏感,当铃铛嘴里说出这个数字时,他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一直在观察他的铃铛心底冷笑不已,原来这人也会害怕和恐惧,原来他夜深人静做梦的时候,也还记得曾经让人家破人亡吗?
明明这女人是被他捆起来的,可不知为何,秦星辰却突然感到了一股凉意。他所在地方是秦家在郊外的一所房产,平时是没有人来的,只有仆人会定期前来打扫清理,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把铃铛绑到这里来的原因。这里够远够偏僻,家里人一时半会绝对找不到这里来。
眼前的女人很美,美得连一心想要找到秦星语的秦星辰都忍不住有点晕眩,这女人的美貌强烈而耀眼,几乎只是第一时间,秦星辰就确定秦星语的失踪跟铃铛有关系了。这样美的女人,秦星辰很清楚,云铃铛正是湛温喜欢的类型。更巧的是她居然是湛熙的幼儿园老师,跟湛温的接触也是理所当然。秦星辰知道自己的姐姐占有欲和嫉妒心有多么强烈,湛温身边如果出现了这么一个大美女,秦星语是决不会善罢甘休的!
现在秦星语失踪了,就算这事儿跟云铃铛没有关系,就凭她跟湛温的关系,秦星辰也不会放过她!他已经听到家里人说了,秦星语之所以会失踪,那天晚上就是为了去找云铃铛对峙!不管秦星语发生了什么事,他都要云铃铛付出代价!
“真是可怜呀!”那个在秦星辰眼里几乎等于死人的女人轻飘飘地说。“喜欢自己的姐姐,这种背德的感觉不太好过吧?”
“你说什么?!”秦星辰眼冒血丝,凶神恶煞地瞪着铃铛。
“我说,秦星语知道你是这么恶心的人吗?”铃铛轻轻笑起来,无比地嘲讽。“她当然不知道自己亲爱的弟弟,为了她可以强奸杀人无恶不作的弟弟,对她抱着那样令人作呕的想法呢!真是令人吃惊,原来秦先生居然这么纯情。”
她虽然受制于人,却丝毫没有阶下囚的自觉,反而笑的格外娇媚。
“闭嘴!”秦星辰反手一巴掌就扇了过去,他暴怒地瞪着铃铛,看着她绝美的面孔很快肿起来,嘴角沁出血丝。
铃铛舔了下唇瓣,丝毫不觉得疼。嘴里有铁锈味,想来嘴角是被打破了的,秦星辰对除却秦星语之外的任何一个女人都没有怜香惜玉之心。铃铛太怀念秦星辰的巴掌了!那个时候她抵死不从,是秦星辰扇的她脸部青肿眼冒金星头晕目眩,无法反抗,只能任人凌辱。
都是……他做的好事呢。
“闭嘴?”铃铛眼底嘲讽之色更重。“幸好秦星语不知道,否则她一定会以你为耻,觉得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恶心的生物,卑鄙龌龊的连下水道的老鼠都不如!弟弟这个身份不过是你自欺欺人的理由,就算你不是秦星语的弟弟,她也看不上你!你瞧瞧,瞧瞧你有哪里比得上湛温?”铃铛讽刺意味极浓的一笑。“不过是头暴躁的,连自己脾气都无法控制的蠢猪罢了。”
“你他妈的给我闭——”
这一次,巴掌没能扇下来,因为不知什么时候铃铛已经挣脱了绳索,挡住了秦星辰蒲扇般的大掌。她深知自己的优势在于行动迅捷灵敏,所以在解开绳索之后迅速摸出了身上的银针,对准秦星辰手腕的穴道狠狠扎了下去。
她对秦星辰的恨是货真价实的,是其他几人加在一起都没有的恨!这个男人,是她第一个男人,也是折磨她最狠,杀了她父母的男人。
在一举戳中穴道使秦星辰暂时丧失行动能力后,铃铛踩着秦星辰的膝盖翻到他背上,反手勒住他的脖子,电光火石间,已将藏在短靴里的防狼电枪拔了出来,抵住秦星辰的动脉启动开关!秦星辰浑身颤抖,半晌后,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等到秦星辰醒来,便莫名发现自己面前多了一尊塑的很好的泥俑。而那个让他恨得牙痒痒的女人,则坐在泥俑旁边的椅子上。
现在秦星辰全明白了,秦星语的失踪跟这个叫云铃铛的女人绝对有关系!“你到底是谁!秦星语在哪里?快把她还给我!否则我非杀了你全家不可!”
杀她全家?这一点他十年前就做到了。铃铛笑起来,“你真的认不出来我了,秦先生。不过想想也是,贵人多忘事,我怎么能跟秦先生心里的秦小姐比呢?毕竟我可不是秦先生的姐姐。”
秦星辰觉得自己的爱情受到了侮辱,虽然他玩女人,抽烟,打架,斗殴,还经常惹秦星语生气,但他知道,他心里爱的始终只有秦星语。这一刻铃铛嘲弄他的爱情,让他非常愤怒。
“不记得我,你应该记得他吧?”铃铛慢吞吞地从身上摸出一张照片送到秦星辰面前。照片上是一个长得非常可爱的小男孩,大约五岁左右,脸色苍白,但笑得非常灿烂。“他可能是你的儿子呢。”
秦星辰当然是认得小男孩的,他嚣张跋扈的脸色突然变得僵硬,整张脸顿时都褪去了血色,惨白如纸。
“我的小铃铛。”铃铛笑了。“都到现在了,你还不觉得我的名字很熟悉么?”
云铃铛,云里的小铃铛。
秦星辰彻底傻了:“你是、你是——”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凄厉起来:“不可能!不可能!她已经死了!我亲眼看到的!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有什么是不可能的?”铃铛笑了。“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秦星辰的表情活像是见了鬼:“我不信!我不信……你撒谎!你别想骗我!那女人已经死了!死了!死了!!”
“我的手链好看么?”铃铛突然问,并把自己的铃铛手链往秦星辰面前摇了摇。铃铛声音清脆,但并不大。“已经有三个不响了呢,你看看,里头都是些什么。”
秦星辰仔细一瞧,里头是黄色的小纸团,也不知是干什么用的。他只觉得这气氛瘆的慌,尤其是铃铛的语气和表情,要是换个胆子小点儿的,真会被吓得尿出来。
“这里头,是高楚,薛泓,薛颂三人的魂,我用这符纸缠住他们,让他们永生永世投不了胎,只能做个……孤,魂,野,鬼。然后呢,我会把你还有湛温也一起封进来,放到我父母的墓里,让你们永远陪着他们的尸骨,直到魂飞魄散。”
秦星辰从来不信鬼神之说,可铃铛的语气是那么认真那么阴森,直把他吓得微微发抖。
“这座泥俑好不好看?”铃铛歪着脑袋笑问。“是不是觉得很别致?”
说着,她轻轻将泥俑转了个身,秦星辰猛然看到秦星语死白死白的脸!他吓得尖叫出声,半晌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顿时如同疯了般挣扎,眼泪哗哗地往下掉。
“亲人死去的感觉不好受吧?”铃铛问。“可当初你是怎么说的来着?我给忘了,容我想想……啊,你说,活该,谁叫你跟我作对,是吧?是这句话吧?”铃铛只是随口一问,并不在乎对方到底答不答,轻轻地说道:“活该,谁叫你跟我作对?”
时隔十年,她把这句话又原封不动地还给了秦星辰。
“你看,多么完美的艺术品哪!”铃铛轻柔地摸了摸秦星语死寂的面孔,秦星辰这才注意到她手边的工具。
然后,他被迫睁着眼睛看完了铃铛将泥俑完全封死的过程。
秦星语早就窒息而死了,死前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和恐惧,她死后,铃铛将她面部的黏土小心刮下,露出如同生前一样栩栩如生的脸,再当着秦星辰的面封上。
此举果然深深刺激了秦星辰,他疯狂地咆哮挣扎,可同时他又惧怕铃铛,不敢靠近她。将泥俑封好后,清欢把她放进了早就准备好的容器里,搁到了秦星辰的床上。
秦星辰面如死灰。可他很快就又激动起来:“你手上拿的是什么!是什么!”
铃铛闻言,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小金锁,俏皮道:“你看不出来么?是个金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