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三章 惊起(1 / 1)

权倾南北 然籇 1094 字 2022-09-28

尤其是当她知道此时李荩忱为了活下去,必须要离开,更知道或许在很久很久之后李荩忱才能回来,更或者根本就不可能回来。

这一刻李荩忱多么想要给乐昌一个完全准确的、能够让她安心的答复,可是到头来他只是低声说道:“我会尽力。”

乐昌缓缓松开手:“快走吧,如果再不走的话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李荩忱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的答复不可能让乐昌满意,可是他也知道这个时候如果自己拿出来那些善意的谎言,乐昌如此聪慧的女子也不会相信。

当李荩忱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乐昌的声音微微颤抖,急促的说道:“夫君,今日一别,如果三年之内你回不来,就算是地角天涯,我也回去找你!”

李荩忱的脚步骤然顿住,他一下子回过身。

女孩的神情分外的坚定,让李荩忱只觉得自己的心被扎了一下。

人间最苦是离别,新婚之夜,自己却要转身离开······

不知道这应该算是身不由己,还是说自己的心肠也已经越来越冰冷了?

敲门声再一次响起,李平有些着急:“将军?”

而李荩忱并没有着急伸手开门,而是快步走到乐昌身前。

乐昌有些诧异李荩忱为什么会突然反身,不过还不等她回过神来,微微颤抖的唇上就是一暖,李荩忱深深的吻住了乐昌,双手环住她的腰肢,让她无处躲藏,在短暂的接触之后,李荩忱的舌头霸道的向前一顶,已经顶在了乐昌的贝齿之外,而乐昌根本没有什么防备,因此很轻易的就被李荩忱再一次突破防线,将乐昌的香舌一下子卷了起来。

而在最初的惊讶和慌张之后,乐昌很快就放松下来,闭上眼睛感受着这自己从来没有感受过、甚至是从来没有想象过的感觉,任由李荩忱控制着一切,只觉得自己在波峰浪谷之间回荡,整个人都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良久之后,唇分。

乐昌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李荩忱,有些茫然。

而李荩忱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后会有期。”

看着李荩忱潇洒转身离去,乐昌一时间怔在那里。

一直等到李荩忱伸手拉开房门出去,乐昌方才回过神来,伸手轻轻擦拭一下自己的嘴唇。

胭脂已经被这个家伙吃掉了大半,而自己的唇尚且有些发麻,也不知道他刚才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好像想要把自己直接吃下去。

不过尽管如此,还是好想每天抱着他,好想每天看着他,哪怕每一次都这样被欺负。

“夫君,后会有期。”乐昌对着洞开的大门、对着门外的星辰月夜,轻轻挥了挥手。

她的声音很轻,很低沉,却很坚定。

她相信此生一定会后会有期,因为这是李荩忱给她的唯一的承诺,不管多久,她都会等下去,不管多远,她都愿意等着他的音讯、愿意在以后一切都安定下来之后去追寻他。

声音在回荡,只不过这一次没有人回答她。

只有呼呼的风声穿过回廊,涌入婚房,无数装饰用的珠帘红纱随风轻轻摇摆,让站在那里的乐昌看上去分外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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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荩忱,朕要杀了你!”

空荡荡的大殿上,只有一点烛火在飘扬。

陈顼的声音骤然响起,在这幽暗的大殿之中回荡,字字落下,敲打在大殿的青石板上,掷地有声。

几名内侍和宫女膝盖一软,同时跪倒在地。

片刻之后陈顼霍然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他瞪大眼睛,大口大口喘着气,汗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布满了他的额头。现在虽然已经是入夏时分,但是晚上并不算炎热,更重要的是这大殿此时各处门窗早就打开,夜风习习,吹拂大殿上的帘幕,甚是凉爽,陈顼除了做噩梦,当然不可能出这么多的汗。

刚才陈顼喊得什么,宫女和内侍们都听得很清楚,但是此时他们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谁都不敢开口。

“来人,什么时候了?!”陈顼伸手拍了拍床沿,声音之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怒气。

几名内侍急忙上前,一个端着水送到陈顼身边,一个低声说道:“陛下,已经是掌灯时分。”

“才掌灯时分?”陈顼的呼吸逐渐平稳。

掌灯时分说明才刚刚入夜,而陈顼记得自己是在接见了李荩忱之后就昏昏沉沉睡着的。

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面李荩忱跳出自己给他设置的层层禁锢,最终将整个天下拿在手中,而陈顼为了保全自己和陈氏皇族,只能素衣白麻走出城门向李荩忱投降。

那一刻他多么想杀了李荩忱,可是只能迎着李荩忱轻蔑的笑拱手奉上自己的玉玺。

那一刻的屈辱,让陈顼最终克制不住自己吼了出来。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陈顼想想自己白天在想什么,就对于晚上会梦到这些并不诧异。

算起来这个时候······乐昌那个丫头应该已经和李荩忱拜堂了吧。

身为一个父亲,陈顼却只能在这里昏昏欲睡、只能在这里被噩梦一次一次的惊醒。

还好梦境不是真的,否则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受那样的屈辱。陈顼当了大半辈子的枭雄,不知道自己有一天折辱于这样的竖子之手会是什么样的悲惨,当然他从来没有想到,以李荩忱的为人,有一天会不会这样对待他。

就当陈顼昏昏沉沉喝了一口水准备接着入睡的时候,脚步声骤然响起,一名内侍飞快的冲进来:“启禀陛下,太子和长沙王带领十余名大臣在宫门外求见!”

“不见!”陈顼不知道陈叔宝这个时候会有什么着急的事情,就算是真的有大事,前来的也应该是徐陵和吴明彻才对,再不济也应该是裴忌,而不是这个几乎一切都已经不管了的陈叔宝。

就算这个时候太子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是太子,陈顼也没有好心情听他说什么。

“陛下,太子携众臣跪于宫门外,”又是一名内侍跑进来,“说是皇室危在旦夕,朝中有害必须要除,还请陛下接见!”

陈顼原本迷迷糊糊的神志一下子清醒,刹那间他似乎明白陈叔宝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前来,刹那间他似乎意识到,和自己有着一样想法的不只是一个人。

太子、长沙王······

这一切,或许还有另外一种解决方法?

“宣!”陈顼坐起来。

声音在空荡荡的大殿上回荡,却并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