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时间设置错了,就当加更了
宇文招不按常理出牌,让许善心有一种我好不容易有娘家人给撑腰了,得狠狠的装一把,结果硬生生被打断的感觉。
不过转念想想也是,作为大汉的手下败将,宇文招显然是见识过汉军强大的。
“许君!”声音响起,萧世廉带着亲卫迎上来。
他不放心北岸的情况,亲自前来坐镇指挥,没有想到真就遇到了许善心归来。
“参见骠骑将军!”许善心郑重拱手行礼。
“许君快快请起!”萧世廉笑着还礼,“经年未见,许君风采依旧啊,不愧是我大汉使臣之典范。”
“将军谬赞了,当不起。”许善心当然不会在萧世廉面前端架子。
萧世廉把住他的手臂,指了指浮桥:“废话不多说了,许君速速过河去吧,陛下听闻许君前来,已经亲自带着百官相迎辕门外,可不要让陛下久等了。”
“这,这如何使得!”许善心吓了一跳。
自己这个通事馆通事卿,在官职上实际上介于六部尚书和侍郎之间,可以说是为通事馆专门设立的职务,反正他们这些搞外交的人一般也不会和六部之间平级对调,所以也就没有在乎自己到底应该算是侍郎一级还是尚书一级,但是不管怎么说,陛下带领百官亲自迎接,绝对算得上是殊荣了。
“许君就莫要谦虚了,出使北方这么多年,个中辛劳,我等虽不能感同身受,但亦知道颇有不易,陛下执意要率百官前来迎接,也是对许君这些年赫赫功绩的期许。”萧世廉含笑说道,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个中辛劳?怕是挑拨我们大周内部文武矛盾、促使大周内部相互攻讦甚至引发闻喜裴氏、清河崔氏等等陆续站出来和大周朝廷作对的辛劳吧?
旁边的宇文招听着这些话,心里自然格外不是滋味,但是脸上还是得带着作为一名使者的淡定假笑,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看出来自己内心的紧张
而许善心还不忘身边仍然跟着一个呢,急忙向萧世廉引见宇文招。
宇文招和萧世廉之间可不陌生,当年函谷关之战,两人正是双方的主将,更不要说洛阳之战中,宇文招几乎都是在和萧世廉的鹰扬军作战。
不过算起来这一次应该还是两人第一次正式打照面,之前最多也就是在城上城下远远地看过。
要是换在当初函谷关之战的时候,萧世廉见到了宇文招是肯定不会给他好脸色看的。但是现在已经不同,汉军成排山倒海之势向北推进,整个北周之存亡也不过就是旦夕之间,或者说是大汉军队愿意和不愿意之间。
因此现在的宇文招,已经不配成为萧世廉的对手,萧世廉自然也就不把他放在心上。
宇文招本来见到萧世廉的时候还是有些惶恐的,他还不想死,但是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个地方遇到曾经的对手,大汉十数万兵马,良将纵没有千员也有数百,而这其中和宇文招“梁子最深”的自然就是萧世廉,结果谁曾想到踏上敌人阵地见到的第一个敌军主将,就是萧世廉。
老天爷就必须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捉弄自己么?
可是出乎宇文招意料的是,萧世廉只是对着他拱了拱手以全礼节,便引着许善心向前去了,这让宇文招反而有些落寞,这个曾经旗鼓相当、和自己对峙于函谷关甚至不分胜负的对手,显然早就已经不把自己放在心上了。
在他的目光之中,宇文招看不到任何的仇视和重视,只是把他当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北周使者,假如换成宇文通、宇文质,似乎也都是这个样子。
这是被无视了么······
宇文招的神情自然落入许善心的眼中,身在敌营这么多年,这点儿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宇文招的落寞,许善心当然知道为什么。
时代变了,天也已经变了,北周,早就不再是那个曾经让江东文武百姓闻之而瑟瑟发抖的庞然大物了。
而许善心很荣幸,自己是大汉的一部分。
渡过浮桥,已经可以看到堤岸上站着的身影。
许善心深深吸了一口气,大步走上堤岸:“臣,大汉通事馆通事卿、奉旨出使周国全权特使许善心,叩见吾皇陛下!”
话音未落,许善心就要跪拜在地。
“爱卿平身!”李荩忱上前一步,伸手拖住许善心的胳膊。
跪拜在这个时代还不是见到皇帝就需要行的礼节,只是出现在大朝和祭祀上,不过往往臣子第一次拜见陛下或者谢恩都会跪拜以表示对陛下的尊重,当然了这个跪拜也往往是礼节性的,陛下都会虚扶一下,你顺着势头起来就好了。
你表示了对皇帝的尊重,皇帝表示了对臣子的爱护,皆大欢喜。
但是今日的许善心不一样,李荩忱一把没有拖住他。
许善心就这么直直的跪拜下去,正声说道:“陛下,臣去国经年,身在他乡,无时无刻不念陛下之隆恩,今日得与陛下重逢,乃是苍天与陛下恩重,臣感慨万千,万望陛下莫辞!”
李荩忱松开手。
许善心郑重的三叩首之后,方才站起来。
李荩忱径直给他拍了拍袖子上、衣袍上的尘土。
“陛下,万万不可!”许善心急忙要拦住李荩忱。
而李荩忱拍了拍他的肩膀:“爱卿持节北方,气节坚挺、功勋卓著,可比肩往日苏子卿、班定远,朕又如何不能为爱卿拍打征尘呢?”
“陛下恩泽,臣纵万死亦当报之!”许善心受宠若惊,声音都已经变得颤抖。
苏武、班超,那是何等人物?一个持节匈奴,牧羊北海十九年而矢志不渝;一个出使西域,几乎以一己之力平定西域三十六国。这都是青史留名的赫赫豪杰人物,后人说起来其中哪一个不得称赞一声“好汉子”?
李荩忱把自己和这两个人并列,就等于已经奠定他许善心在青史上的地位。
人在红尘之中,总有所求,或为名,或为利。
许善心为人刚正,素来不亲近于金钱珠宝,最重视的就是一代清名,李荩忱现在等于许给了他最想要的。
夫复何求?
以户部尚书陈叔慎为首的百官此时也纷纷上前,欢迎许善心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