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伟,你是刑警出身,觉得有问题吗?”
“这个袭击我们的理由也可能成立,但是,我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李晓摸出一支烟点上,凝神思索了好大一会儿,也不得要领。无意中又拿起笔录,扫了几眼,眼神不由一亮。
“看看这里,这个常军以前在酒吧替人看场子,还在真爱会所当过保安。只要问问他们一起的那几个人,都从事过什么工作?就能推断出他们今晚的举动,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的,若真是背后有人指使,也能看出端倪。”
庆伟点点头,拿过笔录站了起来,“你先不要着急,我过去看一看。都凌晨了审讯的干警也休息了,你在这里凑合着睡一下,等我的消息。”
庆伟离开时顺手关上了套间的门,李晓脱了外套,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这个春天自己真是百事不利,先是下梁遭到区里马建国威逼,想让重污染企业插进下梁镇,让自己硬顶了回去。马建国绝对还有后手,这事今后还有得折腾。
接着老同学谭大力欠债跑路,给自己留下了一场莫名的官司,这又和马建国的儿子马辉辉扯上了关系,难道自己命中和马家父子不对付?
最令李晓接受不了的是,发现了妻子梁晓怡和单位同事之间过火的暧昧,还经常出入会所。妻子梁晓怡似乎出轨了,自己倾力维持的家也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家事公事都一起涌来,一件事情都无法妥善解决。还有今晚意外的遇袭,如果这背后另有隐情,这都预示着自己的麻烦来了。李晓心头泛起一股无力感,公事自己还可周旋,家事该怎么办?
这可是自己朝夕相处,青梅竹马十余年的爱人啊?挥剑斩情思,看似潇洒,斩的何尝不是自己的内心?
爱是什么?爱就是人身上的软肋,是心底的铠甲!只要你爱过对方,迟早有一天,你就会被爱所伤!
模糊之间,李晓怀着满腹心思昏沉沉地熟睡了过去......
“李晓,醒一醒。”
李晓睁开眼睛,看到床前站的正是庆伟,窗外的阳光正照射进房间中,“几点了?”
“快起来吧,中午十点多了,你手机关机了,晓怡都给我打了过来。”
“她打你电话,有什么事情?”
“你呀,昨夜一夜未回,她能不担心?起来洗洗快回去吧。”
李晓起床去二楼的洗手间简单洗了脸,看镜子中左边脸上的红肿也消去了许多。这不由让他记起昨晚的事情,李晓又回到值班室。
“庆伟,常军的事情还有新进展吗?”
庆伟的脸色有点难看:“别提了,人早上已经放了。”
李晓很意外:“放了?怎么回事?他可涉及袭警,最起码几天拘留免不了吧?”
“刘局长亲自下令放的,大队上有人说是有领导给刘局长打了电话,队上批评教育了一顿就放了。我刚才去找刘局了,和他差点吵起来,可是没有用,刘局说是普通的酒后闹事,对方本身伤的也不轻。”
李晓想了想,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吧,再追究也没有什么意思。分局年后正调整人事,犯不着得罪刘局,人家可是分局一把手,又和你家老爷子关系不好,我们都回家吧。”
庆伟情绪低落地和李晓一起走出值班室,楼道里却有一对年轻男女干警等着。
“师父,你要走。”
庆伟亲呢地拍了拍男干警的肩膀:“小朱,小白,你们今天值班?李晓,这是我原来在刑警队时带的两个徒弟,你认识一下。”
既然是庆伟的徒弟,李晓自然要热情一点,主动伸出了手:“你好,我是下梁镇的李晓,赵所长的兄弟。”
显得有点腼腆的年轻男人“我是朱春波,你是......下梁的李镇长,我听说过你。”
李晓客气的点点头,松开了小朱的手,对年轻的女警花小白也问了声好。
小白却很大气,看李晓不好意思和自己握手,竟大方地伸出一只葇胰:“你好,李镇长,我叫白佳,你叫我佳佳就行,千万别像我师父叫我小白,太难听了。”
“呵呵......小白,哦,不,佳佳你好!”
李晓竟被逗笑了,两天来郁闷地心里透进了一抹亮色,伸出手握了握白佳的手,然后很快就松开了。虽然年轻的女警花身材修长英气勃勃,肤色真的很白,长得很惹眼,自己也得保持分寸。
小朱看了看走廊,附耳过来,低声说道:“昨晚的人都是真爱会所的打手,我见过的,队上和所里抓了几次,都被刘局给打招呼放了。”
“真爱会所!”
庆伟和李晓相视一眼,然后拍了拍小朱的肩膀,“我知道了,替我留意点。那天有空来家里吃饭,你春丽姐还念叨你呢。”
小朱兴奋地点点头:“师父,你快回来吧,这几个人我先盯着。”
和小朱小白告辞,李晓和庆伟走下楼来到停车场,庆伟回头看了看分局的大楼,眼神很是不善。
“李晓,这事没那么容易就过去,等我回到分局,会重新安排调查。若真是真爱会所的老板干的,呵呵,那就让他等着,敢打我的兄弟。”
“知道了,先不要对任何人说,等你顺利调回分局再说。”
李晓郁闷地开车回到人民路自己家里,晓怡殷勤地迎了上来,弯腰从鞋柜里取出李晓的棉拖,抬眼看见李晓的脸,倒愣住了。
“怎么啦?你脸上......”
我能说是真爱会所的打手打的?李晓突然想到,会不会是妻子的原因才引来的真爱会所的打手?
这个突兀的想法让他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平静地换了鞋,绕过妻子走到客厅,看到儿子豆豆才露出了笑脸。
晓怡心疼地看着丈夫的背影,悄悄抹去眼角的泪水,一步三回头地走进厨房,帮赵姐准备午饭。
家里的气氛无疑是沉闷的,一切日常的生活遮掩下,是人心里的不信任和猜忌,而这种猜忌犹如深不可测的深渊,让李晓怎么也探不到底,独剩下心理的无尽折磨。
晚上李晓自然睡在了书房。凌晨的时候,李晓感觉怀里多了一个人,模糊间醒来,仅凭熟悉的体香,李晓就知道是妻子。
李晓的腰身被紧紧抱着,小床并不宽敞,妻子只能侧身依偎在李晓怀中,那份饱满和温热让李晓心头一阵悸动。想起真爱会所,李晓的热情如潮水般退了下去,不动神色强迫着自己想睡过去。
可是,却很难入睡,窗外漫漫的春夜似乎正长,何时才是黎明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