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庆的大手箍着年轻人的手腕,使他一动不得动。
“你们是保安队的?”
年轻人脸涨的通红也没挣脱开,冷声道,“这么好的长枪放在你们手里也太可惜了,老子帮你们拿回去擦擦锈,不是挺好吗,怎么你有意见?”
“兄弟,谢谢你的好意了,擦枪这活我们自己会,就不劳你多费心了。”
纪墨懒洋洋的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草屑和泥土,然后给保庆递了个眼色。
年轻人刚感受到保庆要放手的意思,便迫不及待的收回了手,骂道,“话呢,我已经说到这了,今天呢,你们是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告诉你们,别惹老子发火,不然你们这三十号人一个都别想好。”
说着他身后带过来的五十多号人,也都一起围了过来。
“要打架啊!”两眼放光的包大头腾的站起来身,面前挡他路的两个西北军还被他推了一把。
西北军立马就把枪栓哗啦啦的拉了起来,对着包大头。
保安队的人跟着起身,拿起来靠在树上的枪,双方便这样对峙起来。
一时间气氛紧张。
年轻人拿着手枪直接对着保庆,骂道,“你不是很有本事吗,有胆子你再来啊!
老子现在就告诉你,老子是第三军第一连连长孙成飞!”
“手枪!”杨八指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年轻人的手,要不是旁边的杨老实和马东拉着就直接冲了过去。
“兄弟,你这是要故意闹了?”
纪墨一肚子火气,方静宜欺负他,他认了,丁百顺忽略他,他也不恼,丁百顺身边的勤卫兵推搡他,他也不气。
毕竟一个得罪不起。
但是眼前这个什么连长在他这个镇长面前蹦跶,他就不能乐意了!
他这都受了一天气了!
泥人还有三分脾性呢!
今天要是妥协了,受气的日子还在后面呢。
年轻人手里的枪口继续对着保庆,眼睛瞟向纪墨道,“别以为老子跟你说两句话,就真把自己当什么玩意了?
识相点,不要再跟老子废话。”
纪墨脸色一变。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真没人这么骂过他。
“好的很,我很佩服你的勇气!”
纪墨悄悄的往后退了一步,躲在齐备与包大头中间,两支手一挥,大喊道,“揍死这帮子龟孙!”
齐备飕飗一下,包大头一声大叫,就都从纪墨面前闪开了。
然后纪墨只听见一声枪响,他彻底暴露在西北军面前,刚才的豪气陡然不见,吓得立马窜进了一颗枝干粗大,树冠遮天的橡树后面。
“杨八指,我……日......你.....姥姥......”
保庆愣愣的站在原地,那声枪响后,子弹就是贴着他头皮飞出去的!
本来听见纪墨号令,他已出手,但是无论如何,他都没想到杨八指会突然冒出来,然后惊着了孙成飞。
孙成飞吓得直接扣动了扳机,差一点点就爆了他的脑门子!
吓人不吓人!
死在自己人手里,冤不冤啊!
“枪!”杨八指跪坐在孙成飞的身上,一手掐着他的脖子,一手拿着枪对着杨老实喊道,“我有枪了!”
“滚蛋!”保庆见杨八指做错了事情,脸上笑嘻嘻的不说,居然还不搭理自己,更来气了,忍着踹杨八指的冲动,把孙成飞提起来,上去就是两巴掌,骂道,“还不让你的人停手!”
保安队的人说动手就动手,西北军根本就没有开枪的机会,如同虎入羊群,西北军五十几号人已经有一半倒在了地上。
孙成飞看见刚才那个啃羊腿的光头胖子居然一手提着一个,他的两个手下,居然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老老实实地头碰头,瘫在地上成了烂泥。
这是必败的局势了。
他不得不喊道,“住手,住手,不打了,不打了!”
奈何,他说话不好使,他的人愿意停手,保安队的人却没有一个人乐意停手。
这个时候,纪墨在麻三的陪同下,大摇大摆的走出来道,“停手吧。”
两方立马就成了泾渭分明之势。
保安队的人嘻嘻哈哈,西北军的人疼的直叫唤,唉声叹气。
不远处有人听见枪响,便大声的问道,“怎么回事?是不是索契人来了?”
保庆松开孙成飞,笑着道,“枪是你开的,你去解释吧。”
孙成飞无精打采的没入黑暗中,用大家都听得见的声音道,“没事,看到一头野猪,没打着,让给跑了。”
他不是不能说实话,而是不敢说实话!
他带着五十多号人来找一个乡下来的保安队的麻烦,还挨了顿揍,谁能不笑话他?
丢人!
以后还怎么在队伍里立足?
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
“娘的,大半夜的,没事别乱开枪,吓死老子了。”声音渐渐不可闻。
孙成飞从黑暗里走出来,看看纪墨,又看看保庆,叹口气道,“老子认倒霉,就这吧,枪还回来,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纪墨朝着杨八指那边望过去,杨八指正依靠在一颗树上,与杨老实脑袋对脑袋的研究手里的手枪,他知道无论如何这把枪是还不回去了。
只得笑着道,“你想打就打,你想好就好,你这是拿我们当什么了,没你这么办事的。”
孙成飞道,“那你想怎么样?”
纪墨道,“你听过有把缴获还给敌人的道理吗?
我们大度,既往不咎,你们走人。
但是这枪就当你给老子的精神损失费,刚才你可把老子吓得不轻。”
孙成飞看看精神抖擞的保安队,再看看自己这边鼻青脸肿的手下,叹了口气,朝着手底下的人骂道,“走了,不够丢人啊,一群废物。”
看着逐渐远去的西北军队伍,保庆笑着道,“果然是将熊熊一窝,我们保安队在镇长的英明指挥下,各个英勇的不得了。”
纪墨笑着点点头,非常的欣慰。
“镇长,我刚才也干倒了一个人。”贾海利邀功道,“誓死为镇长效力!”
“是为溯古镇人民效力。”纪墨今天倒是对贾海利刮目相看,这家伙今天居然没有带头跑。
“这是哪来的?”麻三快速的掰开贾海利的手指。
“麻三,你干嘛....”贾海利猝不及防,一块手表从手里掉落到地上。
“果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纪墨捡起来地上的银色手表,笑着道,“为了块手表,你挺拼的。”
“镇长,这是我特意抢回来孝敬你的。”贾海利气呼呼的瞪了眼麻三。
“那就谢谢了,不过,不占你便宜,咱们可以换一换。”
纪墨毫不客气的把手表戴在了自己的手上,而把自己原来的那块怀表给了贾海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