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刘嬷嬷
那安妙儿骤然被骂,脸色一变,手帕便抹上了眼睛,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小声嘀咕道:“嫔妾,嫔妾也是为了太后好啊……”
“陛下这般偏心慧芳仪,可实属不公……”
这安妙儿怕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今日贸然顶撞了连城冥不下数次了,连许公公都是愣了一愣。
太后瞧着安妙儿那楚楚可怜的神态,这一出闹剧也实在是让人头疼,便连忙打断道:“好了,哀家今日回宫,不是来听你们吵闹的!”
“是什么礼物,是好是坏,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嬷嬷!”说着,太后便吩咐了一声身边的嬷嬷。
那嬷嬷连忙将柳如烟的盒子呈上,在众人的面前打开。
太后的视线刚刚触及那盒子里的东西,面色顿时就缓和了下来,语气里甚至透露着惊喜地道:“竟是本经书……”
对于一个常年在外吃斋念佛的老人来说,没有什么比经书更能讨她欢心的了。
林锦绣瞥了一眼,心里顿时便升腾起了一股不好下预感,她怎么就没想到给太后带点礼物,这个贱蹄子!
只见太后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经书,将经书从盒子里拿了出来,打开一看,更是震惊。
“竟然是用血抄写的经书!”那嬷嬷瞧着,也是吃了已经,便不由感叹道:“这慧芳仪,倒是有心了。”
一纸经书,竟让太后就这么对柳如烟改观?
安妙儿与林锦绣对视了一眼,牙关都咬在了一起。
“但是慧芳仪藐视太后在先,只怕这经书,也不过是为了逃脱自己的罪过罢!”林锦绣不甘心地出声,也再顾不得红兰的阻拦了,“太后可万万不要被这蒙蔽了双眼!”
“慧芳仪倒确实是会投其所好,嫔妾等自愧不如,难怪陛下会这般喜欢她。”
安妙儿也是瞥了那经书一眼,轻笑道。
连城冥的脸色更加难看,并未理会那二人,只对太后说道:“这血书,也非一日之功,看来慧芳仪是下了不少功夫。”
可原本太后对这礼物也是很满意的,若连城冥不说话还好,连城冥一旦为柳如烟说了话,便更加深了太后脑海里柳如烟狐媚惑主的印象。
“果然是个会讨好的人,皇帝也就不必为她说话了,心意哀家收下了,但是这宫规,哀家看她是该好好学一学了。”
“程嬷嬷,挑个得力的嬷嬷,即刻送去佛堂,好好地教一教慧芳仪的规矩。”
太后说着,冷哼了一声道:“罢了,哀家乏了,今日便都散了罢!”
而此时,柳如烟已经在佛堂里跪了一段时辰了,她还是第一次来这宫中的佛堂。
佛堂是一个接近封闭式的建筑,里面不分昼夜地燃着烛火,中央是佛像,下有蒲团,供人虔诚供奉。
两侧便是一些简易的书架子,上面摆了许多的经书,想来都是太后喜爱的。
柳如烟的膝盖已经有些隐隐发痛,但也只能咬着牙强忍着。
太后那里众人散去之后,林锦绣便紧接着下一步动作了。
那程嬷嬷派过来的,也是个老嬷嬷,姓刘,众人都喊她作刘嬷嬷,在宫中也是待了好些年了,服侍过好几任主子,现下正在太后的宫里做些零散的营生。
这刘嬷嬷还没到佛堂呢,便被林锦绣等人给叫了过去。
林锦绣并未出面,而是派了手下的侍女们,红兰塞给了刘嬷嬷一袋银子,暗示了一下刘嬷嬷:“刘嬷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办。”
这刘嬷嬷起初虽不敢收,但也碍于林锦绣的面子,也不得不收下,毕竟林锦绣还是有些地位的,比起一个被太后罚在祠堂的慧芳仪,她更是不敢得罪林锦绣。
紧接着,各宫都派了人来,竟无一例外的都送了银子,且目的都出奇的一致。
刘嬷嬷这下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了。
毕竟她不能为了这一个慧芳仪,而得罪满后宫的人。
听闻刘嬷嬷是被太后派过来教习自己规矩的,柳如烟便半点都不敢懈怠,规规矩矩地跟着刘嬷嬷,二话都没有。
可刘嬷嬷收了那么多的好处,又怎会让柳如烟好过了。
最先教习的是茶艺。
林锦绣接连做了几次的茶刘嬷嬷都是不满意,不是说太烫便是温度不够,柳如烟心里当然再明白不过了,这是在变着法儿地折磨她呢。
“这都是些什么!”刘嬷嬷有些愤怒地站了起来,袖子不小心蹭到了柳如烟手里的茶盏,凌厉的风带过去,柳如烟猝不及防,茶盏脱了手,滚烫的茶水溅了以胳膊。
“不是老奴说你,慧芳仪娘娘,您好歹也算是将军府的嫡女,怎得连茶盏都不会做?”
“都说陛下最为宠爱慧芳仪,可陛下去了你们紫宸宫,难道慧芳仪娘娘就要用这样的茶盏来招待陛下?”
那嬷嬷仿佛还没有察觉似的,看着柳如烟坐在地上呲牙咧嘴,还是在一味地斥责着。
红儿和珍儿听到声音便进来了,想要扶着柳如烟下去处理一下伤口,召太医。
刘嬷嬷却是又说了:“几位姑娘,老奴是奉太后娘娘的命令来佛堂教习姑娘规矩的,知道姑娘金枝玉叶,可规矩这东西,确实是耽搁不得。”
“两位姑娘还是不要打扰了,下去罢。”
意思就是,太医都不必再找了,不过就是简单的烫伤,规矩学完了再治也不迟。
“你……”珍儿自是气不过的,但是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柳如烟一把拽住了袖子,对二人摇了摇头,柳如烟便把人赶了出去。
“嬷嬷,咱们继续罢。”柳如烟倒是出奇的恭敬,哪怕刘嬷嬷再怎么难为她,她也无一例外都受着。
顶碗走路的时候,一个慧芳仪,竟也是硬生生被刘嬷嬷抽了几藤条。
可这一切的一起,柳如烟都忍下来了。
“太过分了!”珍儿看到柳如烟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眼泪都快下来了,“再怎么说,刘嬷嬷她也不过就是一个下人,怎么能这样对待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