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格局已变
不久后红儿的嘴里也渗出鲜血,眼前已经开始渐渐模糊,只模模糊糊地发出了几个音节:“娘娘,疼……好……疼……”
住持进来的时候刺客已经不见了,立马派了人去追刺客,上前查看红儿的伤势。
“住持,你救救她……”柳如烟眼眶微红,肩膀抖了抖,握着红儿的手不停地颤抖着。
住持看了一眼眼神已经呆滞了的红儿一眼,伸出手在红儿的鼻翼下方试探了一下,最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双手上前,拂过红儿的面庞,帮红儿将眼睛合上了,柳如烟这才感觉到红儿的手已经冰凉入骨,眼泪决堤,从脸上滑落下来,落到了红儿胸前的衣襟上,和鲜血混在一起,猩红刺眼。
“娘娘节哀……”
“我划伤了刺客的手臂,他的手臂上会留有伤痕,烦请住持,务必封锁山门,一定要抓到他。”柳如烟依旧是握着红儿的手,脸上挂着泪痕,神色淡淡地吩咐了一句。
“是,贫僧明白。”住持单手立在胸前应了一声,低下头表示哀悼。
珍儿也从门外跑了进来,原本是两人轮班,因为柳如烟还没有醒的缘故,两人都很担心,但接连几日照顾柳如烟也是有些疲累,红儿便让珍儿先去屋子里休息片刻,待到后半夜再换班休息。
可没成想,珍儿听见动静跑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红儿躺在地上,身下的鲜血蜿蜒醒目,仿若是一条猩红的蛇信子,珍儿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红儿……”珍儿呢喃了一句,才上前跪在了红儿的面前,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最终也是崩溃地大哭了出来。
红儿去的太突然,让所有人都很猝不及防,包括柳如烟。
要知道,上一世的红儿绝没有这么短命,现在的这个时候红儿应该安安全全地跟在她的身边,可这一世的格局改变太大,随着时间段推移,越来越多的事情超出了柳如烟的预料。
起初柳如烟还以为自己能掌控的住这些突发状况,直到红儿的死,才让柳如烟彻底地发现和明白过来,即便她是有幸转世重生的那一个,也绝不代表着她就能够掌控这一世的格局。
红儿用生命教会了她这一点。
当夜的柳如烟没有支撑柱多久,从刺客摸进屋子里的那一刻开始,柳如烟的神情便一直紧绷着,跟刺客搏斗,又经历了红儿的死,她已经支撑不住了,没多久就又昏睡了过去。
而这一昏迷,便是睡了两日之久。
珍儿守在她的床头,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眼窝底下一片乌青,连带着眼袋很重,眼眶红肿,一看就知道她哭了不少。
见到柳如烟醒了,珍儿眼圈一红,眼泪就又掉了下来,声线有些颤抖地道:“娘娘……娘娘你醒了,吓死奴婢了!”
“本宫没事。”柳如烟面色惨白,看到床边摆着的一碗稀粥,便指了指对珍儿道:“本宫饿了,拿来。”
珍儿这才反应过来,端着粥喂柳如烟吃了小半碗,柳如烟就不要了,立时掀开被子下床。
身子虽也有些疲累,但已经好了许多。
“娘娘你去哪儿,住持说你的伤势还没有好,不能下床的……”珍儿抬手抹了一把眼泪,立马跟了上去扶着柳如烟。
她知道自己劝不了柳如烟,便只能扶着她。
柳如烟脚步有些踉跄,身子虚浮,一点力气都没有,不过总算也是走到了住持的佛堂里面。
此时住持正跪坐在蒲团前,闭着眼睛在敲着自己面前的一个木鱼,听见声音之后便睁开了眼睛,上前几步在柳如烟面前点了点头,双手合十对柳如烟行礼道:“见过惠妃娘娘。”
“本宫要为红儿诵经祈福。”柳如烟说了一句,唇角紧抿,她没有说其他的事情,包括刺客究竟有没有抓到。
这么长的时间住持没有来禀报,就是刺客一定还没有消息,他的行踪还在搜寻当中。
“烦请住持也为红儿诵一段经文,以便超度。”柳如烟说着,对住持弯了弯腰,以示请求。
“贫僧领命。”住持连忙伏低身子,跟柳如烟一同来到佛像面前的蒲团上跪坐下,嘴里便开始念念有词。
珍儿不知道该如何诵经,便只能双手合十,学着柳如烟和住持的样子闭上眼睛低下头,在心里默默地为红儿祈福,鼻尖一酸,即便是闭着眼睛的,眼泪都差点掉下来。
回去之后柳如烟便开始亲手操办红儿的后事,由于一行人在宫外,没有办法回宫给红儿办后事,只能在山上埋葬。
但在柳如烟看来倒是好事,对于像红儿这样的宫女来说,很多最后的下场都是陪葬,要么就是被活活闷死在皇陵之中,一辈子都逃脱不了皇宫。
而这里依山傍水,到底皇宫,对于红儿来说,也算是自由吧。
这么想着,柳如烟便心下略微舒畅了一些,愧疚之感少了一些,但始终都是在的,她觉得她没有保护好红儿,她觉得是她害了红儿,如若她不喊,兴许现在躺在里面的就不会是红儿了。
柳如烟知道这一世她背负着重大的使命,但面对红儿的死,她依旧是这么的无力和自责。
而不久,秦嘉言也终于是带着侍卫上山来了,此次上山祈福虽然是遇到了刺客,但终究不能中断,因此秦嘉言的到来倒是让太后觉得仿佛是吃了一剂定心丸。
“微臣救驾来迟,请太后赎罪。”秦嘉言看见太后的第一时间便跪下请罪,身后顿时哗啦啦跪下了一地侍卫。
“好了好了快起来,来了就好。”太后叹了一口气,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便立即将秦嘉言扶了起来。
随后住持便为一行人安排了住处,带着秦嘉言进屋子的时候,住持盯着秦嘉言的脸看了一会儿,猛然说了一句:“小王爷看起来气色不太好。”
“有吗?”秦嘉言猛地愣了一下,连忙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不由干笑了一声道:“许是最近有些劳累了,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