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府,院子内一片金黄色的树叶散落,在风的吹拂下洋洋洒洒地落了一地,偶然有风略过,惊起地上一片落叶飞舞,然而只见一道黑影略过,却未留下半分痕迹。
不多时,一人悄然落于秦康安的身后,左手握剑,双手抱拳作揖道:“参见王爷。”
站在佛像面前的秦康安双目紧闭,最终喃喃有词,听言并未转过身子,而是略微撇过头去,问道:“有线索了吗?”
“回王爷的话,已经在京城一百里之外的小镇上发现了惠妃娘娘的踪迹,一直在派人盯着。”那黑人低头说着,头上斗笠上的黑纱落下来挡住了他的脸,只能透过黑纱隐隐地看到黑衣人一双炯炯有神却带着凌厉煞气的眸子。
“好,天煞门办事就是爽快,立即动手,只要除了这个女人你们就算是大功告成,本王所言报酬定会一分不少,全部给予。”秦康安这才转过了身子来,虽依旧是看不到黑衣人的脸,但他倒也不介意。
毕竟天煞门皆面带黑纱,从不以真实面目示人,且一旦任务失败,他们会立即自尽,绝不留下任何痕迹,叫人没有半分可查。
这也是为什么秦康安大费周章一定要找到天煞门的缘故,只要除了柳如烟,就相当于除了柳远战的半只臂膀。
柳远战颓废了,对于连城冥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
“是。”黑衣人依旧冷冰冰的语气,不慌不忙地点头应下,便立时出去了。
秦康安只觉得眼前花,眼前飘过一阵风,来人便立时不见了踪影,走到窗前往外看了看,也依旧是没有看到一丝一毫的踪影。
不由暗地里赞叹了一句,这天煞门果然是有实力之人,如此来无影去无踪,这一次的刺杀他总算是不用再担心了,这一次,便让紫宸宫那个人再也回不来。
而彼时的柳如烟和陈言方才找到落脚的客栈,客栈里环境还不错,打开窗户外面便是汩汩的溪流,在深秋的天气里隐隐有些凉意,哗啦啦的声音极为悦耳。
柳如烟趴在窗户边儿上往下看着,却猛然发现那河面上惊起一阵波澜,一圈圈的涟漪荡漾开来,便听见一阵细碎的声音,待耳边刮过一丝细小的风,柳如烟回头才发现已经有七八个黑衣人冲了进来。
陈言猝不及防,上前将柳如烟推了一把,自己的肩膀被人狠狠地划了一剑,伤口崩裂开来,鲜血顿时便染红了衣衫。
“陈言!”柳如烟猛然一惊,然而她还未有所反应,所有的黑衣人并没有理会陈言,而是径自朝着柳如烟冲了过来,招招狠厉,带着凌厉的风声,目标俨然就是柳如烟!
“当心——”陈言猛然大喊,他虽是参军归来的士兵,但武艺却怎么都比不上这些天煞门的人,方才帮柳如烟挡了几下,便已经招架不住,有着很明显的吃力。
黑衣人并不想浪费时间,看陈言一直挡在柳如烟的面前便不得不先对陈言下手,正当千钧一发之际,又有一人破门而入,一把利剑稳准狠地将已经刺到陈言后背的剑挡开,随后门外冲进来不少个家丁模样低调打扮的人。
为首的黑衣人见刺杀俨然已经不可能,便大喊了一声:“撤!”
说着,那黑衣人看着同伙从窗户跳下的瞬间,却陡然发力对着柳如烟发出最后一击,距离柳如烟最近的陈言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只得下意识地用自己的身体去挡。
幸而明煜隐及时冲到前面来,一手握住了剑刃,剑走偏锋,竟是绕过了陈言直直地朝着柳如烟而去,在距离柳如烟胸膛前最后一寸的时候停下。
鲜血顺着明煜隐的手间滑落下来,黑衣人瞬间被人围堵住,那黑衣人只是看了柳如烟一眼,冰冷的眼神里带着无限的不甘和杀意,但却有着异常的坚定,只见黑衣人整个人定定地站在那里,不多时眼睛一红,嘴角便滑下一丝鲜血来。
再有人上前去查探的时候,他已经站着闭了气,眼睛还是瞪的血红,直直地盯着柳如烟。
“没事吧?”明煜隐看到吓呆了的柳如烟问了一句,上前想要去触碰柳如烟。
然而柳如烟却很是惊恐地往后退了几步,将自己藏在陈言的身后,轻手拽了拽陈言的袖子,一双轻灵的眸子里带着些恐慌和担忧。
陈言便转身安慰了句道:“你放心,只是一些皮外伤,无碍。”
说完,陈言便转头看向明煜隐,将将站定抱拳对明煜隐道:“敢问这位兄台,可是认得这位女子?小生几日前在一艘渔船上将其救下,奈何她已经失去了记忆。”
听言,明煜隐心中一惊,难怪柳如烟见到他的时候眼神会那么陌生,她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明煜隐又是上前几步,看着有些像是受了惊的小鹿一般的柳如烟,手在半空中僵住,握紧成拳,道:“你知不知道,那家伙满城找你,找你找得都快疯了,朝政都不理了!”
“跟我走……”明煜隐拳头松开,手掌伸在柳如烟的面前,意思是要带柳如烟走。
这个时候柳如烟才从陈言的身后露出头来,一双含着水汽的眸子慌乱地看着陈言,摇了摇头。
陈言回头劝道:“无妨,我总归不是你的家人,这位兄台俨然是你的故人,若你愿意,可跟他回去找寻家人,若你不愿,也可跟着我,只是跟着我许是要吃苦了。”
话音刚落,柳如烟攥着陈言袖子的手又紧了些,往陈言的身后藏了藏,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见状,陈言也无可奈何,便只对明煜隐道:“她现在的情况不是很稳定,若兄台信得过在下的话,还是尊重她的意见让她跟着在下吧。”
“你可知道她是……”明煜隐手指着柳如烟,咬着牙愤愤出声,却对柳如烟的无动于衷一点办法都没有。
最终只能讪讪地垂下手,道:“方才那些只怕是天煞门的人,你在外面待的时间越长就越危险,如此不听劝,你可知你面临的是怎样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