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锅煮肉,大碗喝酒,热闹非凡。街道上,有不少街坊远远看着,既觉得疑惑,又忍不住吞口水。
今时不同往日,遭受浩劫后的崂山府,元气大伤,民生凋敝,别说喝酒吃肉,寻常百姓连一日三餐吃饱饭都难以保证。若是接受了邀请那不得就有大块肉吃了?
想着,口水都忍不住要流出来。
只是碍于对原先鬼宅的畏惧,众人还是不敢靠近来。
宴席过后,自有人负责收拾,陈三郎则叫来各位骨干,到大厅上喝茶,并开始具体分工。
府邸内务,交给陈王氏、华叔。老人家不能现,一闲就容易胡思乱想,容易生病。陈家本为商贾,做这些数目易如反掌。
日常外务让周何之来处理,主要是打探消息,购买粮食等。
宋志远仍负责教书,随行家眷众多,不管男童女童,都有学习的资格;其他人,要是想读书识字,也可在闲暇时间旁听。
周分曹是陈三郎主要谋士,主持考察收集,出谋划策。
庄兵训练那一块难以找到合适的人手,陈三郎直接开口请许念娘。这位泰山大人本来是开武馆的,以他的本事,做个教头绰绰有余。虽然他偏重个人武力,对于排兵布阵,战场厮杀没有多少研究,但目前就那么些庄兵,只要个体战力上去了,便已足够。
许念娘一向卓越不群,但这一次他答应得很痛快。说来也是,关键时刻,他从来不含糊,就得一个女儿,岳父不帮女婿,帮谁?
陈三郎的这个团队,人数称不上多,但各类人物都有,摊子铺得很开。与此同时,开支也是非常吓人。
豪门大户,人口众多,但无一例外,他们都有稳定的收入,比如田产,房产,还会做许多生意铺面,诸如此类,保证收入的稳定性,这样才能正常运转。
现在陈三郎带着一大群人,虽然从陈庄带了大批资源,但一路消耗,已去一半。根据剩余的资源数目,最多只够十来天用度,便难以为继了。
坐吃山空,不外如是。
所以会议上,诸人纷纷提出要节源开流,不过到了具体事项就束手无策了。他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能干什么?现在住的这所府邸,还是占了凶宅的名义,才捡了个大便宜。
想种田,可是没地;要做生意,但府城内死气沉沉的,做什么生意好?别把家底都赔了,那就欲哭无泪。
这样一来,养着许多人,反而无事可做。比如工匠那些,这几天还好,在修葺府邸。问题是这府邸最多十天八天即可修葺完善,那以后去干嘛?难不成要到府城内找零活干?
对于生计问题,陈三郎却只说了句:“大家不必担心,很快便都有事做了。”
会议后,府衙有人送来一封请柬,苏镇宏要请陈三郎到衙门赴宴,时间是三天后。
到了晚上,又收到一封神秘匿名信,信上写着要陈三郎小心,苏镇宏居心不良,宴无好宴云云。
陈三郎把请柬信件给周分曹看,笑道:“分曹公你看,就跟做戏似的。”
周分曹不无担忧:“公子,防人之心不可无,我看这苏镇宏定有祸心。那匿名信会不会是林梦海弄的?这家伙,上蹦下跳,跳梁小丑般,实在可恶。”
陈三郎淡然道:“我既然入得城,便有预备,尽可宽心。”
周分曹望着他,知道其非池中物,选择入城,当然不可能为了占个府邸,做个富家翁,只怕行事便在旦夕。正因为如此,才觉得担心,苏镇宏手下可是有着数千兵的,即使杀了苏镇宏,但他手下的兵丁暴动起来,己方也难以抵挡得住。
第二夜过去。
清晨起床,洗漱完毕,陈三郎约上许珺,两人结伴同游府城。说是游玩,更多的意思在于观察城中状况。
崂山府属于古城,占地甚大,比南阳府还要大上许多,里面街道纵横。虽然战火过去已久,但许多地方仍可见创伤的痕迹,甚至还有血迹未曾清洗消除。
走过多片地区,都是一片死气沉沉,间或见到行人来往,大都衣衫破旧,神色麻木,眼睛里瞧不到丝毫的生气。
今日陈三郎身穿便装,青衫磊落,就是个文弱书生;许珺长发披肩,穿紫衣裳,不施半点铅华,却眉目娇俏,顾盼生媚,活脱脱个祸国红颜。
陈三郎与她相对已久,但每一次两人在一起,都有一种惊艳之感。他已经和母亲,还有许念娘达成共识,只等在崂山府安定下来,便择日成亲。
两人实在已经拖拉太久,上一次本来选好了日子,不料遭遇变故,无法成事。
现在,陈三郎想进洞房已经想得望眼欲穿;陈王氏想要抱孙子已经想到皱纹都多了两条;许珺呢?随着年岁增加,内心暗暗也有几分急了。
这一条街应该是府城中比较繁华的地段,行人比较多,街边铺面大都在营业,叫卖吆喝声此起彼落。
突然间前面一阵骚乱,人群在惊慌地散开,有人大叫:“花太岁来了!”
这一声吼,简直狼奔豕突,鸡飞狗跳,一会儿工夫,街道上的人就跑了大半。
但见前头来了一群人,领首一个五大八粗,面似黑炭,虬须如麻,一对豹眼,两只朝天鼻孔,生得颇为凶恶,偏偏身上穿得花团锦簇般,头上戴顶花球帽,非常花哨。
这厮迈着步子,见到街边摊贩,随手就拿东西,玩两下,不合心意的立刻扔到地上,一脚踩烂。
那些摊贩都不敢要钱,一个个还陪着笑脸,口称花大爷。
这花大爷得意洋洋,猛地眼睛一直,却是看见了前面不远的许珺,登时口水都流出来了。
“哎呀,今天一早起来,听见有喜鹊叫,原来应在此处,合该我今天走桃花运啊。”
一边说着,一边大踏步走来,直接伸出双手就要去抱许珺:“小娘子,跟爷回家。”
许珺伸腿就是一记,正中其胯下。
“啊!”
花太岁满脸垂涎之色顿时扭曲起来,痛得在地上翻滚得像条可怜的虫子。
见到这一幕,街上的人都呆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