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华平酒意上涌,却也放开了,起身道:“陆秘书长,您以前在郦山的时候,我就很仰慕您的风彩,今天能有幸跟您一桌进餐,深感激动。我想再敬您一杯。”
陆渐红笑道:“丁局长很会说话嘛,这样吧,安书记和区县长也都是你的老领导了,咱们四个一起来,有没有意见?”
谁说有意见,谁就是傻子。一个省政府副秘书长在小县城里绝对是有着极度的号召力的,四人干了一大杯。
丁华平一人陪了三大领导干杯,激动的不能自己,陆渐红笑道:“好事成双,咱们再来一杯。”
常务刘副县长见陆渐红的酒量惊人,目前已足足喝了两斤酒,却只是脸有一点点红而已,见陆渐红眼睛看向了自己,心头一阵惧怕。这个时候他已经喝得不少,到了极限,刚才偷偷数了一下酒瓶子,七个人已经干掉了两箱五粮液,照这么喝下去,以他一人之力非得干趴一桌不可。不过他是有心无力了,再弄一杯,绝对现场直播,便装作不胜酒力的样子伏在桌边打起盹来。
安加森心有不快,本来指望他这个大酒量冲锋陷阵的,没想到第一个做了逃兵,便点将道:“刘县长。”
“我……我不行了。”刘副县长的嘴巴已打着了哆嗦。
陆渐红笑道:“男人可不能说不行啊。”
得罪陆渐红不要紧,毕竟县管不如现管,得罪了安加森那可是没什么好果子吃的,只得硬着头皮跟陆渐红干了一大杯。这杯酒一冲,刘县长受不了了,捂着嘴大步冲进了卫生间,只听得卫生间里传来一阵哇哇的声音。
安加森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道:“陆秘书长,让你看笑话了。”
陆渐红笑道:“没事没事,是我的不对,今天酒喝得不少了,老安,你得安排好人员,别出了事。”
安加森点了点头,说:“那要不就到此为止?”
吃了点水果,到此结束。
陆渐红谢绝了安加森送他回房间的要求,道:“我没事,你还是安排人照顾刘副县长吧,实在不行就在这里开个房间让他住下,还有丁局长,我看也差不多了,一起开个房吧。”
陆渐红的关心在安加森看来是人之常情,万一有个什么好歹,总是麻烦事。他的话就是指示,安加森当然照办。
一切妥当之后,安加森这才离开了。
喝了一杯茶,陆渐红轻轻地起了床,来到了丁华平门前,门没有关,陆渐红便走了进去,丁华平刚刚睡下,陆渐红笑道:“丁局长,喝多了?”
丁华平微微睁开了眼,虽然眼前似乎有重影一样,但是还是认出来是陆秘书长,挣扎着要爬起来,陆渐红道:“你躺着,我睡不着,来跟你聊聊天。”
丁华平很激动,省政府副秘书长啊,主动跟自己聊天,天大的荣幸啊,还是自己躺着。
陆渐红笑道:“湖城有个县水利局局长是我朋友,也在向上级争取资金,总是不成功,也不知是不是跟错了部门,我听说丁局长有这方面的经验,不妨说来听听。”
丁华平道:“其实也没有什么……”
丁华平说得很详细,还提到了他们年前争取到的那笔资金,是从市里争取来的,主要是找准项目,找准人,这笔资金虽然是掌控在市政府的手中,但主要还是看跟分管水利这一块的副市长关系如何。
陆渐红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看一看市政府那边是谁分管这一块的,下面就好操作了。
回到房间,陆渐红忽然发现,自己实在是太阴险了。
第二天一早,安加森打来电话,说一切安排妥当,正准备来酒店接陆渐红一起去庚华国家。陆渐红道:“老安,为这事已经耽误了你一天的时间,影响到你的正常工作了,再说,这件事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起因不好,你一个一把手为这件事抛头露面,对你的形象不好,你就不要亲自去了,就让区县长陪同吧。”
安加森还真打算让县电视台的记者一起去摄个影做个宣传什么的,听陆渐红这么一说,心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不由对陆渐红大为感激:“陆秘书长,还是您考虑得周全啊,那就遵照您的指示去办。”
“让区县长一个人来就行了。”陆渐红说这番话还有另外的意思,那就是试探一下安加森和区化平的团结程度,看来和睦只是表面现象。不过这不足为奇,连省市的党政一手把之间都或多或少的有这种情况,有的冲突甚至更为激烈,何况一个小县城呢,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或许只有当初自己在郦山任县委书记的时候才是个例外吧。不过,这些并不是他所关心的,让区化平来,他只是想跟他正面接触一下,他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区化平很快就到了,陆渐红已经在楼下等着他,见他的车停下,陆渐红向他招了招手,区化平快步走来,道:“陆秘书长,让您久等了。”
“我也刚下来,谈不上久等。”陆渐红微微一笑,“都准备好了吧?”
区化平点头道:“五万元的存单,还有县政府的承诺书。”
陆渐红微一点头,道:“那上车吧。”
陆渐红并没有坐郦山的二号车,而是开着自己的奥迪。区化平倒是没有李仕忠那么老卵,敢让省政府副秘书长做他的驾驶员,而是由他本人亲自开车。陆渐红也没那么讲规矩坐在后排,直接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以方便指路,他不认为区化平能找得到庚华国的家。但由此也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有认识区化车的人在路上见到他亲自开车,不由都很咋舌,是什么人能让县长做他的司机啊,那个人还真不是一般的牛叉。
车驶出县城,陆渐红点上了一根烟,缓缓吐出一阵烟雾道:“区县长,郦山这几年发展很快,变化非常大,付出不少精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