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白天心怎么问，赢擎苍都不说，最后还是狸猫好奇问了句，赢擎苍才道。

“她身上的妖气，跟小晴儿一样。”

三个人都楞了，狸猫甚至指了指自己：“跟……跟我一样？”

什么意思？

“那妖气有了灵识，生出了邪念，等我将那股邪念剥离出来，你们再看看。”赢擎苍摸摸狸猫的脑袋，“一开始我也以为看错了，现在看来，那的确是从小晴儿身上剥离出去的妖气。”

白天心还是不太明白，梁皮见她一脸怀疑，主动解释道：“普通人或者妖是做不到的，但是像师傅这样的大能可以剥去修士的灵魂，自然也可以剥取妖的气。”

“气和妖气不是一回事吗？”

“师傅所指的妖气是一只妖本身的气，相当于一只妖灵魂的一部分。”梁皮说到这，表情突然凝重起来，看向了狸猫。

白天心也意识到了什么，看向赢擎苍。

赢擎苍却仿佛没听到他们的话一般，自顾低头和狸猫嘀嘀咕咕。而狸猫压根听不懂两人的话，也是赢擎苍转移了她的注意力，估计也没仔细听。

“难道师娘的魂魄不完整？”白天心把梁皮拉到一边小声说，“是不是这个意思？”

梁皮的声音更低：“的确……是这个意思。”

夜已经很深了，从城里来的大夫被马车拉了来，而狸猫这时候已经睡的不省人事，赢擎苍悄悄从房间消失，来到了刘若兰的闺房里。

“大夫，我女儿怎么样了？”镇长站在老大夫身后焦急的问。

老大夫一把年纪了，白着胡子摸了半天脉，然后叹了口气：“这……老夫也无能为力啊。”

“大夫！你再仔细看看，我女儿好好地怎么就成这样了。”镇长不相信，非让镇长再号一次脉。

赢擎苍就站在刘若兰的上方，飘在半空，没有人能看得见他。更看不见他抬手从刘若兰的胸口拉扯出一团黑色的烟雾。

那团黑雾还在不断的挣扎，仿佛不愿意离开刘若兰的身体，但是它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和赢擎苍抗衡，很快便被吸进了赢擎苍手中的玻璃球中。

“咦？”老大夫突然皱起眉头。

一直紧张的镇长脸一下就白了，捂着胸口不想听到女儿会死掉的消息，就听见老大夫松了口气。

“气息突然稳定下来了，我开副药你马上让人去煎好喂她喝下去。”

老大夫说完发现身后没动静，扭头一看。

“你站在着干什么？没听见我说话？”

镇长一脸呆滞的看着他：“你……你说什么？”

“我让你去煎药！”老大夫喊道，“不想救你女儿了？”

“啊，哦马上去，马上去！”镇长转身招呼丫鬟，大家乱成一团，没想到突然就峰回路转了。

赢擎苍转身消失在半空，留下喋喋不休拉着老大夫问话的镇长。

“师傅……”他一进小院，白天心和梁皮就从屋里跑出来。

赢擎苍本来不想搭理两个讨债鬼，但想到辛晴平时对孩子的模样，还是耐下性子道：“没事，去睡吧，小晴儿的事我也不清楚，明早自然就知晓了。”

他并不是敷衍，如果不是察觉到这里的妖气跟狸猫系出本源，他也不曾发现狸猫的妖气是不完整的。

“到底是谁干的……”赢擎苍站在床边，将玻璃球拿出来。

里面黑气缭绕，隐约能看见狰狞的兽头。

“出来。”赢擎苍将玻璃球丢到空中。

一抹黑气咆哮着冲出来，飞快的朝门口飞去。

“啊！”却突然惨叫一声落在地上，明明是团雾气，却仿佛有身体一般滚动了几下。

赢擎苍坐在床边，一手轻轻拍着狸猫，一边冷声问：“谁把你留这里的？”

“不……不知道。”黑气中传来稚嫩的声音。

明明是个小孩子，却给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不知道？”赢擎苍弹了弹手指，一道灵火扑向黑雾。

黑雾发出凄厉的惨叫，上下翻腾着黑气求饶：“我……我真的不知道，我记事起只知道要在这里等一个人来接我，后来过来好久都没有人来……”

声音有些委屈，下一秒却变得阴狠。

“我寂寞啊！为什么我总是孤单呢？那些上山来的男男女女多幸福，我也想像他们一样。”

赢擎苍没理他的感概，直接问：“从你记事开始到现在过了多久。”

“快一百年了……”黑雾小心的不去触碰那抹灵火，有些不安的问，“你想干什么？”

“你吃了人。”赢擎苍却说，“如今堕入魔道，不能存活。”

黑雾激动起来：“我要变强！我要离开这样，不吃人我怎么修炼？”

“那是你的事。”赢擎苍站起来，“本来就是滋生的灵识，却妄想背弃主人。”他走到黑雾跟前抬手，“枉造杀孽，罪该万死。”

黑雾发出刺耳的尖叫，却无奈逃不出半步，只能眼睁睁看着一道道金光包裹住它。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小，而那团黑气也渐渐变成了透明的轻烟。

轻烟团成一个小团子，像是刚睡醒一般迷茫的转了两圈，大概是看到了赢擎苍，突然扑到他的脸上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