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我怎么不知道你在沧阳在熟人?”
“老爸,你该不是贵人多忘事啊。去年有人想绑架我,是那个人救了我。当时我一脸惊惶的回来就给你说了的呀?哼!你成天就只知道你的工作,才不关心我呢?”孙玲玲嘟着嘴说道。
“这件事我一直记着的,我不是让你找到他之后请人家吃顿饭表示谢意么?”
“我一直都在打听救我的大英雄,前不久我终于打到了他。听说他干过警察,后来不知怎么到了政府部门,他那么年轻就当上镇长了。应该有点本事吧,要不那么多人没上去,他凭什么上去。你叫林姐适当照顾他一下吧。”
“这事你自己给小林说吧。”这事要是放在以前的话,他肯定是一口回绝的,今天一高兴起来连他一贯坚持的原则也破坏掉了。等他兴奋劲过了会懊悔很久的,这犹如那篮球赛场上几连胜的球队被对手打败的时候队员那失落感一样的。
李安邦接手林晓芳审查董万城一案的专案组工作以来,董万城交代的第一个向他行贿的,是滨江镇党委书记李国龙。说他为了进入一号公路修建工程指挥部,曾送给他何时价值不菲的玉凤凰镇纸。
根据董万城的交代,李安邦庚即派人把李国龙第一时间从他的办公室带了过来。
李国龙进了纪委专案组,那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李国龙当初听从陈丽的建议把那玉凤凰送给董万城,作为他靠上董万城的敲门砖。李国龙现在审讯室里面对纪委的李安邦的讯问时微眯着眼,根本没听李安邦在他面前聒噪些什么,他在仔细把当初送董万城玉凤凰的过程再过滤了一遍。
他清晰的记得这玉凤凰送给董万城时,唯一接触的就是董万城,当时他说这只是一块普通的玉石,并不值几文钱,送给董书记把玩,是董万城亲自收下的,并没有通过第三者的手转交。也就是说并没有另外的人知道,就连董万城的秘书蒋弘亮也不知情。
那这条线单凭董万城的片面之词,还不能坐实自己的行贿罪。现在关键的是自己绝不能当怂货,一旦自己挺不住,把一切如实交代了,那就把这行贿罪的帽子死死的扣在自己头上了,谁也救不了自己。所以李国龙打定主意,不管李安邦使什么手段,千万要拒不承认送给董万城贵重的东西。
那另一条线呢?陈丽唯一接触的也只有那礼品回收店的那家伙,当陈丽再次找上门去时,那店关啦,人也不见了,真不知他是听到什么风声逃之夭夭了。那董万城倒台在沧阳这小县城是重磅新闻,那董家三少被抓也是街谈巷议的热门话题,想必这小子做这李代桃僵的买卖并不只这一宗,所以他肯定是脚底抹油,走为上策。
李安邦一上来就给李国龙这样的官场老油子挖了个坑:“李国龙,你以为不说话就能蒙混过关,那是痴心妄想。你不要以为我们没事干找你唠嗑的。要不没有证据我们为什么不叫其他的人来,单单把你叫来。”
“那是董万城交代出来的问题,他啥都说了,把这事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给了我们。我们今天把你叫来,只是核实一下而已。现在是你主动说出来,还是由我们提醒你?”
李国龙岂能轻易就被他唬住,这么多年官场历练,他什么事没见过?要说他的官场并不逊于坐在主审位置的李安邦,他不屑的望着李安邦,你有你的拖城计,我有我的搭门梯,就是不入你的套,看你能我其何?
李国龙想通的所有关节,也开口说话了。他并不是坦白交代自己的罪行,反而标榜自己的清廉:
“我不管你说什么,我也不想你知道说些什么。我只是说我和董万城没关系,就这么简单。”
他接下来又说:“不,我和董万城有关系,那就是上下级关系。我该不该找他汇报工作?他是县委书记,我不找他汇报工作,难道找你汇报工作不成?”
他的一阵夹枪带棒的话把李安邦呛得半天没言语。他在心里对李安邦说道,就凭你就能让我认罪,是不是嫩了点呀?
李安邦并不气馁,他继续给李国龙施压:“你不要不见棺材不流泪,那我不妨提醒你一下。哦,这不能算你自首了,这是我的提醒,并不是你主动说出来的。这是两码事,你要搞清楚。哼!给你脸你不要脸,休怪我们不讲情面。”
嘁,我说李组长,你不要在这里搞行刑逼供那一套。在我这里吃不开,我还是那句话,几是我做了事我会主动说出来的。但我没做过的事,无论你采取什么手段我也不会承认的。”
“如果你硬要把这屎盆子扣我头上的话,我没出去我也没办法去告你们。倘若我能有幸出去的话,就是不当这鸟官我也去上告,市上不行我就省城,省城不行,我去中央,总之要还我一个清白。”
“李组长,你该不会关我一辈子吧?”李国龙知道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现在就得赌一把,赌输了也没什么,本来自己的的确确送了玉凤凰给那短命的姓董的。大不了就到那铁窗内陪那死鬼去;赌赢了,自己就可以重新获得自由,自己的官位也能保住。
李安邦恼羞成怒,斥责李国龙道:“李国龙,你不要嚣张,你竟敢威胁我。枉自你还是**的干部,难道你不知道威胁办案人员也是犯罪吗?”
“笑话,是你威胁我,还是我威胁你。李组长,你是纪委的难道不知道我们党的纪律,你平白无故的把我叫到这儿要讲证据呀。你把我犯罪的证据拿出来,你拿出来了,该我伏法的我就伏法。如果你们有证据的话,找我谈话的就不是你们纪委了,那检察院早已找上门来了。”李国龙针锋相对道。
李安邦还貌似很关心对方似的那样直陈厉害:“李国龙,这是我给一个坦白自新的机会。如果由别人检举和你主动说出来从量刑定罪角度来说那就根本不一样了。不然我们党为什么会制定那么一条原则,想必你是知道的,那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就要求犯罪的人主动坦白以期能减低自己的刑罚。”
“我没犯罪,我为什么要承认呢?你李组长想咋的就咋的吧。你不要白费口舌了。”李国龙并不买他的帐。
李安邦现在处于十分尴尬的境地,他和林晓芳被外界戏称为孙重的哼哈二将。他平常很是佩服林晓芳的杀伐果断,她断起案子来十分果决,根本不像一个女人那样讲究温良恭俭让,而是直接把犯事儿的人撂进牢房里去吃牢饭去。她很能揣摩上司的用意,总能游刃有余的把再是很难办的案子办下来。
现在李安邦就不知道孙重要把董万城这案子办到什么程度,是不是要一查到底,还是只打老虎不打苍蝇。这是他最伤脑筋的地方。要说这李国龙对董万城行贿这事来说,据董万城的交代,李国龙确确实实送过那玉凤凰镇纸,以谋求进入那一号公路修建工程指挥部。当然也不排除他是中间人为另外的人从中牵线搭桥,但根据种种迹象来看还是为李国龙自己谋取好处的成分居多。
但关键是没有证人,也没有证据呀。这也是让李安邦恼火的地方。现在讲究办案不能搞讯逼供那一套,要不然一上手段,让他小时候偷看女人洗澡的事也会抖落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