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挑眉:“这里有这么多人,怎么会没人?快去吧,我很渴呢。”
说着,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来。
夜寒望了眼周围的喧嚣人群,只得去给这位小祖宗弄山泉水。
两人走后,沈妙言站起身,拍了拍屁股,面无表情地走到一架牛车前,递给那驾车之人一锭银子:“大叔,你载我去蒙城吧。”
蒙城位于镐京城西边儿,是通往魏国的必经之路。
那大汉连忙捧过银子,也不问其他,喜滋滋请她上来。
沈妙言爬上牛车,车轱辘声隐进嘈杂的喧嚣声里,顺着山野小路,很快无影无踪。
素问和夜寒各自回来时,只见大树下空空如也。
两人只当沈妙言贪玩,大约是在庙会的某个角落,因此到处搜找起人来,可是找遍整座庙会,都不见她的踪影。
两人这才意识到糟糕,连忙运了轻功飞快往寿王府而去。
牛车驶进远处的树林,沈妙言从脖颈间取出那朵红宝石莲花扣,端详半晌,又小心翼翼塞进衣裳里。
等万不得已的时候再敲碎好了,她想着,望向渐渐远去的镐京城东城门,眼睛里还含着点点不舍。
那个她跟了四年多的男人,终是要娶旁的姑娘了……
她自认为自己比薛宝璋更爱他,可是在权势的较量中,那点子爱,算什么呢?
她无权无势,什么都给不了他,所以他选择迎娶薛宝璋,一点错都没有。
爱情从不分先来后到,从始至终,不过都是一场权衡利弊。
她不会埋怨这样不公平的爱情,因为这天下,本就是不公平的。
无德无能的人身居高位、敛尽天下财富,有德有才的人却轻易就被小人踩在脚下,便是两袖清风,最后得到的,又是什么下场呢……
权贵子弟总能凭着家族权势、祖宗荫庇作威作福,就算不曾寒窗苦读过,却也能凭关系在朝中谋取一官半职。
而寒门子弟纵便是十年寒窗,该落榜的,还是要落榜。
世间从无公平,爱情亦然。
她闭起眼睛,小脸清冷淡漠。
寿王府。
薛宝璋坐在女眷们中间,不停地被她们恭维。
准太子妃,谁不想巴结着些呢。
可薛宝璋的定力却十分好,轻摇团扇,一点也看不出骄矜的模样,只是盈盈浅笑,偶尔妙语几句,看起来非常平易近人。
那双秋水般的美眸偶尔投向不远处的男宾席,流光溢彩。
这个男人,能在短短半个月内将宣王在南方的势力连根拔起,并且俘获南方民心,可见手段非同一般。
不过,也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能与宣王有一争之力。
团扇轻摇,她唇角的笑容越发艳丽。
男宾席上,不少年轻公子纷纷向君天澜敬酒以示祝贺,他只意思意思饮了几杯,便示意韩棠之与顾灵均替他代酒。
宣王那一桌,萧城诀仍旧笑得令人如沐春风,可萧城烨的脸色却是难以抑制的阴沉,盯紧了君天澜,一副恨不得将他除之而后快的表情。
君舒影悠哉地品着杯中酒水,不时朝女宾席看一眼,却没能找到小妙妙的身影。
他疑惑地挑眉,莫非她病了,不能参加酒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