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9章 不配被喜欢(1 / 1)

这要求实属情理之中,那侍女屈膝行了一礼,就带着其他丫鬟一同退了出去。

沈妙言来到连澈所住的厢房,连澈已经醒了,正靠坐在床榻上,盯着窗外的景致发呆。

她跨进门槛,唤他道:“连澈。”

连澈回过神,看见她的妆容打扮,桃花眼眯了眯,语气中已经带上不悦:“姐姐这是做什么?”

“你知道的。”沈妙言在榻边坐了,见他未曾束发,于是抬起手,轻轻为他把垂落在脸前的发丝捋到耳后,“你说你来南境是为了杀魏元基,可我却知道,你最大的原因,还是为了陪我。你放心,我一定手刃他,为鬼市那一万名孩童报仇。”

连澈皱眉,“魏元基周围暗卫密布,想要下手,并不容易!连我都失手了,姐姐你——”

“嘘。”沈妙言伸出手挡在他唇前,给他一个温柔的笑容,“放心,我自有分寸。我会守护表哥的江山,守护我们的大魏。”

“你能有什么分寸?!”连澈那张白净清秀的小脸涨得通红,“你连自己都保护不好,怎么敢说你要守护别人?!”

沈妙言压低声音:“我知道你在临安王府的这段时间,已经把南境那些隐秘的资料摸了个透。我离开之后,你带着素问和韩叙之,随便找个由头,马上离开临安王府回大梁城,把你得到的情报全都告诉我表哥。记着,一直往北走,千万不可以回头。”

她这次是豁出命要对付魏元基,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但是无论如何,她要连澈活下去。

“姐姐!”连澈伸手捧住她的脸,指尖忍不住轻颤,桃花眼微微醺红,“为什么,一定要用这样惨烈的办法?”

沈妙言握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塞进被褥,“惨烈,却有效。你若真在乎我这个姐姐,就按照我说的,马上回大梁城搬救兵。兴许,我还能捡回一条命。”

她笑了笑,起身离开了房间。

房门外,素问与韩叙之静静望着她。

“照顾好公子。”她吩咐了一句,缓步离去。

与素问错身而过的刹那,素问悄悄勾住她的手,塞了一粒朱红色丹丸在她手中,低声道:“无色无味,食之毙命,药石无医。”

沈妙言微微颔首,不动声色地离开。

她孤身穿过临安王府的花径,快要走到挽知阁时,却看见魏灵玄负手立在道路中央。

魏灵玄笑吟吟望着她,“原以为凤仪你有多大的志气,没想到竟然迫不及待地爬上我父王的床……若哥哥知晓你是这样的女人,大约会很难过吧?”

沈妙言不在意地拨开面前垂柳,与她擦身而过。

魏灵玄转身盯着她的背影,嘴上仍是不依不饶:“魏天诀,你这样的女人,不配做我的对手,更不配被哥哥喜欢!”

她说着,美眸中竟闪过失望之色。

也不知是因为无趣的缘故,还是替魏长歌难过,亦或是心疼自己。

挽知阁是她父王专门藏美人的地方,所以当她听说魏天诀居然主动要去挽知阁时,吓了一跳,这才赶过来一探究竟。

却没料到,居然是真的,魏天诀居然真的要去做她父王的小妾!

沈妙言步子顿了顿,只抛下一句人各有志,便大步离开。

魏灵玄略带英气的柳眉微微皱起,魏天诀不该是这种人的,莫非她在筹谋什么?

可谁不知道这世上最难行刺的人,不是诸国皇帝,而是她的父王,魏天诀再如何自诩聪慧,也不该在这种事情上犯蠢。

她思量再三,终是皱了皱眉,决意回去找穆铭商量。

沈妙言来到挽知阁前,但见这里雕梁画栋、草木扶疏,三五侍女行走其间,尽管虽只是侍女,可容色却都是外面难得一见的大美人。

早有侍女等候在外,见她到了,连忙屈膝恭敬行礼:“凤仪郡主。”

“嗯。”沈妙言应着,随她一道踏进挽知阁。

挽知阁内的金碧辉煌超过了沈妙言的想象,她注视着金砖铺就的地面、摆满前朝古董的长廊,暗道天下人都说大魏南境富庶,如今看来,南境几乎有一半财富,都藏在了临安王府内。

那名侍女带着沈妙言来到阁顶一座厢房前,抬手笑道:“凤仪郡主,这是王爷特地吩咐奴婢们为郡主布置的房间,郡主看看喜不喜欢。”

两名候在门前的侍女立即挑开珠帘。

沈妙言望过去,厢房中设置极尽奢华之能事,别处难得一见的象牙床,这房中矗立着相当大的一座。

珠帘是无数颗大小相同的粉色东珠穿成的,桌椅用具皆是纯金,倒有些金屋藏娇的意思。

她正要踏进去,那名大侍女拦住她,笑道:“郡主在进屋前,必须搜身。”

沈妙言倒是无所谓,随她来到隔壁耳房,由着她检查。

说是检查,可那些侍女却只是简单粗.暴地为她从里到外换了身衣裳,连发饰都取了下来。

沈妙言暗道这魏元基当真是惜命,连临幸女子,也这般放心不下。

一名侍女拿着沈妙言的素银白玉兰发簪翻过来覆过去地看,又使劲儿去捏那颗珠子。

沈妙言一颗心提了起来,正以为她要查出什么,却见那颗珠子根本没被捏碎,还好端端地嵌在上面。

她很快莞尔,君天澜大约早就料到这一层,所以那珠子打造得坚硬无比,也只有像她这种大魏皇族的力气,才能捏碎。

那名侍女正要把发簪拿走,她柔声道:“这位姐姐,这发簪是我外祖母留给我的,你能不能还给我?我会亲自向王爷说明。”

那侍女望了眼发簪,自觉这簪子没什么古怪,再加上王爷的确喜欢这个女子,若现在得罪了恐怕将来讨不到什么好处,于是大方地把簪子还给了沈妙言。

沈妙言被领回那座金屋子时,除了头上的簪子未曾换过,其他衣饰皆都换成了新的。

她踩在羊绒地毯上,左右张望,却见这屋子里连个窗户都没有,只有满室烛火,把屋子映照得明亮。

她在屋子里踱了一圈,门外忽然传来落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