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儿从未见过这般恐怖的眼神,骇了一跳,可想起自家主子的吩咐,只得硬着头皮,结结巴巴道:“娘娘,娘娘说,她备了皇上爱吃的饺子……还,还说,知晓皇上在为春闺的事烦忧,她说,她有办法,为皇上解忧……”
君天澜眯了眯眼。
徐家的手伸得太长了,竟然连他的喜好都摸得一清二楚。
春闺?
徐家发迹于西北,他不过是烦恼西北的地方官结党营私,遴选出来的举子,都是西北世家大族的子弟,都是他徐家的门生!
如此,他这个当皇帝的,在西北的威望,反而还不如他们徐家!
他闭了闭眼,淡淡道:“领路。”
婳儿喜不自禁,急忙兴高采烈地引着他往长欢宫而去。
徐思娇已经沐浴过,身着薄纱中衣坐在榻上,肌肤白腻如雪,媚眼如丝,端的是一副好景致。
君天澜只看了一眼,胸腔里就犯上浓烈的恶心感。
大约,又是那一生一世一双人在发挥作用。
宫女们都退了出去,红烛点点,香炉中的欢情香袅袅而起,整座寝宫的气氛越发暧昧旖旎。
“皇上,臣妾的肚子不舒服,您为臣妾揉一揉?”女孩儿娇声。
君天澜坐在圆桌旁,指间的墨玉扳指悄无声息地滑落在掌心,他把玩片刻,淡淡道:“灯火太亮,朕熄掉灯盏,爱妃可愿意?”
“原来皇上喜欢这样玩……”徐思娇笑得娇媚,“只要皇上喜欢,臣妾就喜欢。”
墨玉扳指飞出去,在半空中划过半弧,连着灭掉了所有灯盏。
整座大殿,陷入一片漆黑。
扳指飞回君天澜手中,他起身,化作风,径直从窗户离开。
而与此同时,黑暗中,却有另一个男人,揉着鼻子,慢慢靠近雕花大床。
此人正是顾钦原的手下,天下难寻的易容高手。
他曾在楚国京城郊外的地底,扮演沈妙言捅了君天澜一刀,也曾扮作君天澜迎娶薛宝璋,还与她拜了堂。
他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尚未缓过劲儿,那徐思娇一把扣住他的手腕,直接把他拉到了帐幔里。
……
翌日。
徐思娇醒来时,身边空空如也,那个男人已经不在了。
她掀开被褥,只见元帕上洒有梅花般的殷红血迹。
她微微一笑,眉眼间都是娇媚:“来人,伺候本宫梳洗更衣。”
婳儿忙领着十几名宫女进来。
徐思娇从春帐中伸出纤纤玉手,“拿衣柜里最华丽的那套衣袄,本宫要去乾元宫会会那贱人。”
恰恰君天澜昨晚撤了乾元宫的禁军,徐思娇乘坐暖轿过来,轻易就进去了。
此时乾和宫寝殿,沈妙言高烧退了,唤宫女来给她梳洗,唤了半天,却没半个人搭理她。
她只得摸索着穿好衣裳,小心翼翼下了床,跌跌撞撞想要自己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