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敲便开了,董知瑜的半张脸出现在门后,“快进来吧。”
“我还在想你这会儿可能不在呢。”怀瑾边进屋边说道。
“我想着你下午要来找我,找了个借口跟办公室里头说说就回来等着了,”董知瑜看她有点气喘,想是走得急了,“你看你,秋老虎秋老虎可不是开玩笑的,慢点走嘛,不抢那几分钟。”
怀瑾坐下来稍微匀了匀气,听着她这话,轻笑出声来。
“哎?笑什么嘛?”董知瑜瞥了她一眼,转身去倒了一杯事先凉好的白菊茶来。
怀瑾接过来,“我笑啊,你现在越发贤惠了,越来越像个——小媳妇儿~”后面那几个字,怀瑾故意压低了嗓子,轻吐出声,意味深长。
“我可不是‘小’媳妇儿~”董知瑜嘟起嘴。
“那就是媳妇儿,”怀瑾越发想笑了,轻轻一拉,让她侧坐在自己腿上,“好像是我说错了话,不‘小’,正妻。”
“……你不要捉弄我嘛……那你也是我媳妇儿,正妻。”
“什么都是跟我学来,是吧?”怀瑾的手放在她纤细的侧腰,有意无意地轻轻摩挲,又低着嗓子说道:“媳妇儿,其实我是想说,你最近两个月,越发的有些……风韵了……”
“怀参谋这么急急走来,我还以为是为了……什么事……”董知瑜的声音越说越小,明明满面樱色了,嘴上偏死死扛住。
怀瑾轻轻在她唇上一啄,“我今天高兴,不过,”说着将董知瑜扶起,自己起身在对面藤椅上坐下,见她还直直站着,便又拉她坐下,收回身,“现在我正襟危坐,和你谈谈北川的事情。”
“我们的人已经蓄势待发,只等你一声令下。”董知瑜道。
怀瑾将侧眉一挑,“你应该先问问我,愿不愿意和你们合作。”
“不用问~”
怀瑾那边眉挑得更高了,却又微微一笑,端起水抿了一口,“上午我去了一趟晦军宪兵司令部,摸了摸情况。”
对面董知瑜脸上绽出笑来,仿佛在说:我说得准准的吧?
怀瑾自是看在眼中,但不予理会,接着说道:“我猜这么重要的人,晦国人不会交给伪政府保护,必要亲力亲为,最多调些玄武的警力去挨枪子儿,我便寻了个借口去宪兵司令部借车,却被分到很旧的一部,登记的时候,我扫了一眼,车况最好的四部,同时被征用了,其中有一部是军卡,征用时间就在明天。”
“三辆轿车,一辆军卡,赶上汪兆明的警卫级别了,让晦国人如此不惜代价地去保护,定是北川。”
“出去的时候我碰到一个眼熟的司机,就装作抱怨分到的车太旧,跟他聊了会儿,他告诉我,他和其他三个司机明天要去火车站接个大人物,我又套他的话,说京都宾馆现在越来越难订,都让晦国人包了,他说接的人可不住京都宾馆,我再问他住哪儿,他就不肯说了。”
“不住京都,会住哪儿呢?”
“我当时心里想着三个地方:京都宾馆、新都饭店,还有乌园,晦国人安排重要人物总跑不了这三个地方,条件够好,地段够隐蔽,又都是晦国老板开的,对于他们来说相对安全。既然排除了京都,新都和乌园在两个相反的方向,我就又去了趟警卫署。”
“没错,乌园在南边,新都在北面,他们肯定也会安排大量警力在住地周围把守。”
“我也是这么想的,就去警卫署试试马啸天的口风,我说秦淮河一带最近常有些不三不四的人出没,我怀疑不是玄统司的特务就是赤空党的杀手,提出请他调些警力过去把守。”
“乌园就在秦淮河边上……那马啸天怎么说?”
“他想了想,然后说秦淮河一带最近不用担心,他们将增派大量警力过去,我又问那和平门那边呢?那边最近也不太平,你知道新都在和平门那边,结果马啸天说,这两天没警力管北片儿,让我调两个排的兵过去,由此我推断,北川住在乌园。”
“太好了!”董知瑜像只轻盈的燕子,飞也似地将怀瑾搂了住。
“你这么高兴,我倒要问问你,下一步怎么做?”怀瑾刮了刮她的鼻子。
董知瑜皱起鼻子,夸张地揉了一揉,站起身说道:“经历了沪都那一劫,火车站必然有重兵把守,想在那里拼火杀了北川,胜算几乎为零。”
“接着说。”怀瑾微笑着。
“乌园必然也是被布置得固若金汤,可是一个星期不比火车站那几分钟,一个星期中对方太容易出现疏忽,他们的疏忽便是我们的机会。”
“同意,”怀瑾侧头看着她,“再想想,有没有漏掉什么?”
董知瑜想了想,“其实我刚才也有一念闪过,就是火车站和乌园之间的路上,毕竟有一个小时的车程,虽然他们调集了四部车,但车是流动的,流动便意味着变数,一路上都可能有变数,所以对我们来说也是个机会,只是,北川明天就来了,我怕我们没有充足的时间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