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姐……她以前参加过巴黎时装周吧?”
“应该有两三次。”秦渭阳点头。
“以她的实力……”
“她的设计,正处于一个停滞不前的状况。甚至从某种意义上说,还在迟缓地退步。”秦渭阳摇头,“她的名利之心太重,因此在取得一定的进步之后,就裹足不前。这一点,和梁胜棋的情况很类似。”
白未晞不解:“老师不是说,适当的名利这心,对于设计师来说,有着极大的促进作用吗?”
“对,但是要适当。”秦渭阳点头。
“老师的话,倒是很合儒家的中庸之道嘛!”白未晞笑着说。
“我们中国的中庸之路,其实在很多方面,都具有准确性。一般来说,经过几千年文明检验的东西,总有其存在的道理。”秦渭阳笑着说。
“是的。”白未晞笑着点头,“无论做什么事,过犹不及,最难的还是把握一个度。就像是舞台上的夸张造型,如果放到生活中,那又不太适宜。”
“随着时代的变迁与发展,也许有一天也会慢慢地被人们所接受。”秦渭阳开玩笑地说,“比如顶着一个鸟窝发型到处跑,兴许还真能成为时尚呢!”
白未晞失笑:“想像不出那种情况啊!”
“渭阳,载我一程。”李辰影在他们走到花园门口的时候追了出来。
“我们不回饭店。”秦渭阳摇头,“我替你叫辆出租车。”
白未晞窃笑。
这绝对不是李辰影的初衷。
“那你们是要去……”
“去塞纳河吃晚饭,我们想去尝一尝北非菜。”秦渭阳的回绝很爽快。
“不回去稍稍漱洗一下吗?”李辰影娇嗔地问。
“并非所有的女人都和你一样,每出一次门,都会在化妆镜前坐上个把小时的。”秦渭阳摇头,“我们直接过去,晚餐时间也差不多,不用来回浪费时间,这里离塞纳河更近一些。”
“只需要绕一小段路吧?”李辰影对巴黎当然是熟悉的。
“那又何必浪费时间?”秦渭阳摇头,“法国的计程车还算方便,我替你叫吧!”
李辰影怔怔地看着他走到等待区,计程车很快就到了。她就算再有什么话想说,秦渭阳已经转身离开。
白未晞觉得李辰影也是个可怜人,秦渭阳的心明明已经不在她的身上,却仍然想要捞一场镜花水月的感情。
但是,她对秦渭阳的行为倒是很赞同。与其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如果他再继续敷衍下去,反倒是对李辰影的极端不尊重。可惜,看李辰影的样子,分明还想方设法地要挽回这一切。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固然是一种勇气,其实也是一种悲哀。
白未晞想,自己还没有勇气跨出第一步,就已经注定要失败,何尝不是一种悲哀。她侧过脸,看到秦渭阳正专注地看着前方。紧抿的唇线,显示出他的心情,其实也并不平静。对待一个与自己订婚经年的未婚妻,这样的冷淡,多少欠缺了一点绅士风度。不过,白未晞觉得,再没有谁能比他处理得更好了。
再纠缠下去,恐怕他永远不能够脱身。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说,白未晞觉得这是秦渭阳的仁慈。
在法国,左岸是一个特别小资的词。如果说右岸与经济相连,那么与左岸相连的,就是诗歌、哲学、贵族化、咖啡馆、艺术、清谈……总之,提起左岸,一般都和文化、时尚之类的词相联系。
确实,巴黎的左岸,或者说是塞纳河左岸,集中了大多数的媒体和研究机构,以及政府机关,还有数不清的画廊和专门放映老片子的小电影院。
就连高级时装店的营业员,也总是带着职业的微笑,但眼神空洞得仿佛把一些荷包不鼓的客人拒之于千里之外。可是,很少有人会挑剔这些营业员的服务,反倒能咂摸出一点文化的味道来。
白未晞把车窗半开,一边看塞纳河的风光,一边则注意着林立的咖啡。
“就是这家。”秦渭阳在一间门面不算太大的餐厅前停下了车,钥匙随手扔给侍者,“别看不起眼,菜很正宗,能让我们一饱口福。”
白未晞想,正宗与否,反正自己是吃不出来的,只是别再冒出个不速之客就好。(未完待续)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