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涂月出现在夜初鸢身后，恭敬的行了一礼：“大小姐。”

见来人是涂月，夜初鸢的眼神柔和了些，她一扫涂月淡青色的眼圈，便道：“昨晚没睡好？”

涂月闻言，下意识抬手掩上眼角，似乎是不好意思，紧接着她点了点头，支吾道：“有点……一闭眼就做些怪梦。”

夜初鸢笑了笑，戳破道：“昨天吓到了？”

昨天夜初鸢出手杀了胡黄花，还让涂月去清理尸体，她走了老远都能听见涂月惊天地泣鬼神的呕吐声——

要知道涂月平日里最注意形象，却如此狼狈，想必是惊吓到了极致。

果不其然，涂月听到这话，脸色顿时白了白，先是摇摇头：“没、没有……”

可刚说完，就看到夜初鸢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涂月顿时泄了气，诚实的点头道：“有一点。”

“后悔吗？”夜初鸢又问道，“后悔的话，以后我不会再……”

“不。”

谁料，涂月明明满脸写着害怕，可在听到这话后，却坚定的摇了摇头，她道：“小姐，奴婢先前就说过，不会后悔，现在奴婢依旧不会后悔，奴婢……会陪在小姐身边的！”

从那一年大雪纷飞的那一日开始。

从那个穿着华服的小女孩一脚踹开她身前的恶棍开始。

从那小女孩对濒死的她伸出手的时候开始。

她就下定了决心，即便是再大的痛苦，她也不会放开这个人的手！

“刚才是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夜初鸢忽然定定的看着涂月，方才温柔的脸庞在这一刻充满肃杀之气！

她缓缓道：“既然你拒绝了，那我以后再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默认你对我的忠诚，若是哪一日我发现你对我的不忠，我会立刻……杀了你！”

涂月心中一凛，看着这个甚至还没自己高，却在气势上将自己压迫的少女，她缓缓的跪了下来。

“若是奴婢发现自己对小姐不忠，无需小姐动手，奴婢定会自裁。”涂月轻声说道，可语气中的认真，谁也无法忽视！

夜初鸢淡淡一笑，她道：“起来吧。”

涂月站起身来，看向夜初鸢。

这时，就见夜初鸢转过了身，朝逐渐亮起的天际看去，只见那里一轮朝日初生，带着柔和的光，洒落在夜初鸢的身上。

逆着光朝夜初鸢的背影去看，涂月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

这光好像不是太阳散发，而是她眼前的这名少女身上，散发出的柔光。

照耀大地。

“新的一天啊。”

迎着光，夜初鸢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她轻声道：“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做呢。”

涂月听到这话，总觉得夜初鸢话中别有深意，想了想，她还是没有出声去问——

她知道，夜初鸢有自己的考量，若是需要她，自会开口。

“小姐，奴婢去为您准备早饭吧。”涂月贴心的换了个话题。

夜初鸢刚想说话，眉梢忽然一动，她顿了顿，才点头道：“好，你去吧。”

“是。”涂月躬身退下。

直至看不到人了，夜初鸢原本柔和的表情在这一瞬间冷了下来：“你还打算看多久的戏？”

话音落下，夜初鸢抬脚一踢，一颗小石头宛若子弹一般朝院子里的老树树叶间飞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