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料，楚晓烟听了这个两全其美的提议，却并没有露出高兴的神色，而是滞了滞，低下头，沉默了。

夜初鸢没有急，只是坐在一旁静静等待。

过了一会儿，楚晓烟终于开口了，第一句话就是：“初鸢姐姐，对不起……”

“没事。”夜初鸢敛下眼睑。

意料之中的答案啊，却在情理之外。

楚流枫因为傲气拒绝了自己，了解他的楚晓烟肯定也知道楚流枫会怎么选择。

但这两兄妹过得这么惨，为什么不愿意选择好的生活？

莫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夜初鸢皱了皱眉。

这时，似乎是鼓起了勇气，楚晓烟抬头，小心看向夜初鸢，她抿了抿嘴唇，忽道：“初鸢姐姐，我是在为你好，而且……哥哥不会同意的。”

夜初鸢一愣，看着楚晓烟。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楚晓烟说着，不自觉的抓紧了夜初鸢的手，“我与哥哥的秘密，很可能害死初鸢姐姐，我不想初鸢姐姐出事，所以我不希望我们与你过多牵扯。”

“而且……哥哥不能做你的手下。”

楚晓烟苦笑一声：“具体我也不能说，但是……初鸢姐姐，哥哥有他背负的责任，有他的追求，若是因为我想过好日子这种自私的想法，去把他困在夜府里，无异于是亲手敲断了哥哥的骨头，他这辈子……就毁了啊！”

“所以，不管是为了你，还是为了哥哥……对不起，初鸢姐姐，尽管你很好，你的提议也很好，但我不能答应。”

说着说着，楚晓烟的眼圈红了，眼泪在眼眶里不停打转，却怎么都不肯落下，哪怕是这般痛苦不堪，她也记住了夜初鸢说过的话。

她紧紧抓着夜初鸢的手，不断重复：“对不起、对不起……”

尽管楚晓烟语焉不详，也没有告诉夜初鸢什么有用的信息，可是看着楚晓烟这副痛苦的模样，夜初鸢知道她心里有多难受。

还有……自己。

尽管不是感同身受，而是因为其它的原因，但夜初鸢……也在难受。

“别说了。”

将楚晓烟搂到了怀里，夜初鸢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别想那么多了，快睡吧，你很累了。”

轻轻抚着楚晓烟的背，夜初鸢柔声劝慰，楚晓烟不自觉的闭了眼，眼角还闪着水光，她时不时抽抽肩膀，慢慢才睡着。

湛离飘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幕，忽道：“你心软了？不打算利用她来对付楚流枫了？”

话音刚落，湛离看到夜初鸢忽然转头。

“唰。”

黑金色的异瞳宛若妖魅的眼睛，散发着丝丝寒意，宛若万丈冰渊，带着足以吞噬一切的冰寒与嗜血，像是要将你沉入其中，永世不得翻身！

哪怕暖色的烛光也无法将她眼中的温度提高一分！

这样冰冷的眼神，让湛离心中涌起寒意。

第一次，他感觉到了杀意，从夜初鸢身上——针对自己！

不过很快，夜初鸢收回视线，将楚晓烟哄睡后，离开了客房，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湛离飘在她身后，良久不说话。

直到两人进了院子，湛离终于忍不住了，他道：“你若是不利用楚晓烟，楚流枫是不可能做你的手下，你的任务也会失败！”

“啪嗒。”

这时，夜初鸢忽然停下了脚步，背对湛离，听不出感情波动的声音响起——

“这个任务，我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