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死孩子。

嘴上说着讨厌，身体动作上还是知道关心人的嘛。

看着楚流枫别扭的模样，夜初鸢忍不住低笑两声，拉长声音道：“知——道——了。”

楚流枫也不应一下，只是闷声赶路，看来刚才夜初鸢的随意调戏给纯情少年的冲击不轻。

见楚流枫不理自己，夜初鸢也没有继续去逗他，免得这死孩子恼羞成怒就不好了。

裹紧披风，夜初鸢朝远处看去。

为了防止盗贼埋伏，官道旁是不会有什么高树的，只有一些杂草，田地，风景说不上好。

可因为没有什么阻挡，夜初鸢一眼就能看到很远，远处青山连绵，飞鸟惊起，近处是春天里刚抽芽的草地青菜，带着无限生机活力。

光是看着这些，夜初鸢也跟着心情好了起来。

初来异世时，夜初鸢是忐忑的，到现在她已经能很好地融入这个世界，感受这个世界的一点一滴，无论是这里的残破，还是美好。

“活着……”

伸手，轻轻放到了自己的左肩，指腹轻轻摩挲柔软的布料，耳旁响起摩擦的沙沙声。

即便是隔了几层衣服，夜初鸢也能感受到那并不属于她身体的鲜红纹路，错综在一起，绽放出一朵朵娇嫩欲滴，却带着死亡气息的……

曼珠沙华！

她微微眯眼，敛起了几分笑意，却颇为感慨的开口：“活着，真好啊。”

“乱感叹什么？”

楚流枫瞥了她一眼，“说得好像你身患绝症无药可医似的。”

夜初鸢闻言，只是笑而不语，下敛眼睑，睫毛浓重的阴影拉长，盖住她眼底的深色，难辨意义。

湛离不近不远的飘在一旁，原本在专注四周景色的他，忽然看了眼夜初鸢，视线在夜初鸢嘴角似笑非笑的弧度上定格两秒，随即默默移开。

笑什么笑。

没人懂你，没人明白你的处境这件事情，有什么好笑的？

笨女人，无聊的女人。

……

很快，楚流枫带着夜初鸢从官道上偏离，将马车赶到一片竹林幽径中，隐隐约约能看到竹林深处依山傍水的那边，有一座格调雅致的巨大宅邸，高墙之后隐隐能见到大小院落连绵，造价不菲，阔气十足。

“快到了。”

楚流枫也看到了那宅邸，他道：“这就是碧月山庄，在天临国中，想要证明自己有钱没钱，就是看你能不能包下碧月山庄，可想而知这里的价值。”

顿了顿，楚流枫又道：“说起来，碧月山庄西边，竹林边缘靠山的位置，有一处幽谭，一年四季都不会结冰，五年前天临最寒冷的一年，冻死了不少人，可那幽谭碧波依旧，映照弦月，于是当时还没给这山庄起名的主人，给这里取名为碧月。”

夜初鸢倒是对这些故事兴致缺缺，对她来说这里就是个一次性的任务地点，没什么好多多在意的。

很快，楚流枫将马车停在了碧月山庄的大门口，只见那里已经停了许多豪华马车、轿子，连绵排列，倒成了一处别致的景色。

夜初鸢跳下马车，还没来得及朝碧月山庄的台阶上走去。

忽然，背后响起了一道熟悉尖锐，带着惊讶的女声——

“夜初鸢？你怎么敢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