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晔微眯了眯眼,眸中丝丝亮光一闪而过,直直的盯视着俞栾。
俞栾唯恐他报太大希望到了最后又是一场失望,反而不如没有希望的好,遂沉声道,“七毒门遂涉迹广泛,但西域之毒却未必能解,世子爷还是持平常心吧。”
宇文晔心底已燃起了一丝希望,目光坚定,“哪怕有一丝希望,我也不会放过的。”
闻得此言,俞栾再也不多说什么,低了头走出门去。
吴又进紧盯着宇文晔,将他面上沉痛尽收眼底,而他的坚定让他心里莫名的一热,这种久违的执着让他仿佛回到多年前。
他微微愣了愣,视线触及到黎言裳,当即回过神来,上前一步,“世子爷,您打算怎么寻找七毒门的人?他们向来行踪诡秘,虽不与朝廷为敌,却从不与官中人打交道,即便找到他们,也很难让他们为您办事的。”
宇文晔冷声道,“听说七毒门的人只认钱不认人,我总有法子的。”
一直沉默不语的宇文健走上前,“大哥,或许找到下毒之人就能找到解药,这庄子上人不多,谁下的毒应是不难找出。”
宇文晔目里闪了闪,冷声道,“宝瓶,你去把樊庆找来。”
宝瓶两眼已肿的红桃一般,冲出门去扭了樊庆进来,硬把樊庆给推的趔趔趄趄。
樊庆本就害怕,此刻见宝瓶凶神恶煞的样子,心里更是没底,脚下的步子也显得有些轻飘飘的。
“樊庆,这庄子上除了你还有什么人?”宇文晔声音冰冷,面若寒霜。
樊庆自是不敢抬头看他,吓得两腿一抖跪在地上,“回世子爷,庄子上只有我一人。”
宇文晔一字一顿的道,“那这毒就是你下的了?”
樊庆大惊失色,一双手都不知应放在何处了,在半空中慌乱的摆动着,“世子爷,不是我,不是,真的不是我,世子妃中毒,小的丝毫不知。世子妃待我恩重如山,小的怎会恩将仇报毒害世子妃呢?”
“世子爷。”白吴从外头走进来,径自走到宇文晔跟前,举起手里的东西,“世子爷,属下找到这个。”
那是一根极细极长的细丝,细丝一端有个小小的钩子,而另一端则光滑而又笔直。
宇文晔挑挑眉,看向白吴。
白吴拉起细丝,“世子爷,这细丝是我从厨房的房顶上发现的,我进厨房察看,发现灶台上方有两块瓦片松动,遂上去查看,结果发现那两块瓦片被人挪动过,并发现了这个。属下猜测,世子妃的毒就是从房顶上通过这根细丝滑落到粥里的,结果细丝被瓦片绊住了,来人又走的仓促,所以才落下了这根细丝。”
宇文晔盯着那根细丝,目里一团火熊熊燃烧起来,真是好计谋,到底是谁这样处心积虑的非要置黎言裳于死地?
他沉声道,“拿去给俞太医验一验。”
“是。”白吴转身出门。
屋内静的吓人,明明站满了人,却像是无人一般。
片刻,白吴去而复返,恨声道,“世子爷,这细丝上果然有毒,与世子妃所中毒一样。”
宇文晔幽深的眸子浮出嗜人的阴狠,厉声道,“把这根细丝侵泡在水里,放起来。”
所有听到这句话的人都禁不住心头微跳,没人能猜得出宇文晔到底要做什么,但几乎每个人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
吴又进看一眼早已吓得浑身颤抖的樊庆,道,“世子爷,看来此事是有心人早有预谋计算好的,世子妃不过是昨日临时起意来庄子游玩,今日便中了这样的剧毒,显见对方是早就准备好的,苦无良机,庄子上人手少,又无防备,自是下手的最好机会,可见这人是一直盯着世子妃的行踪,或者说下手之人对世子妃的行踪了如指掌。”
宇文晔同样想到了这一点,同时眼前浮现一个窈窕身影,会是她吗?
他不敢确定。
他忧心的目光转向黎言裳,她面色发青,嘴唇已渐渐发紫,房内气氛紧张,却似乎与她毫无关系,她只是那样安静的躺在那里。
他心里隐隐作痛,她沉静如水的眸子,她灿若春花的微笑,她充满柔情的呼唤,所有与她有关的,都将一一离去了吗?
相知相爱,一心一意,生生世世,同穴****。
他蓦地摇摇头,她绝不会扔下他独自离开的。
他缓缓的蹲下身,紧紧的握住黎言裳的手,深情的看着她,低声呢喃,“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