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还是不想把实情说出来,顾左右而言他:“这个,不是我不想说啊,卖的人先前就跟我说过,不能说出他的名字,我还要靠他养家糊口,麻烦小哥能让我混口饭吃。”
旁边的钟锦贤笑了:“你这样多辛苦啊,进去了有免费的饭可吃,不是挺好的。”
“呃……”老人心里很害怕被送进监狱,而且他都一大把年纪了,别死在里面,但如果让他说出来他又害怕,因为如果说了,现在确实可以逃过一劫,但今后可能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说吧,魏栋梁父子现在在哪?”孟子涛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
“我……”
老人神色有些挣扎,刚开口,孟子涛突然听到从后屋传来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
“后面有人?”孟子涛盯着老人问道。
“呃……”
看到老人闪烁其词的模样,孟子涛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急忙往后屋跑了过去,发现后门已经被打开了,地上掉了一根木棍,应该是那人不小心碰倒的。
孟子涛从后门跑出去,发现右边有一个人正在疯狂飞奔,眨眼间就跑进了一户民居,把门给死死地关住了。
由于那人速度太快,孟子涛没有看清楚他的相貌,但依稀感觉有些像魏小飞。
这个时候,大军跑了出来,孟子涛急忙跟他说:“你去后门盯着。”
大军领命而去,孟子涛则跑到前门口堵着,边跑的时候,边拿出手机给泉城分部打了电话,让他们快点派人过来。
打完电话,孟子涛也已经跑到屋前,对着屋里大声喊起话来:“魏栋梁,魏小飞,我知道你们在屋里,识相的快点出来,不然的话,我可就要破门而入了!”
又喊了几声,孟子涛见里面没有人应声,他就准备动手破门,这时,窗户突然打开,出现了一位相貌十分熟悉的男子,正是已经追捕了大半年的魏栋梁。
魏栋梁一点也不显得紧张,看着孟子涛问道:“你是谁?……哦,画了妆?那你应该是郑安志那个老不死的徒弟吧,你们这些人真的很不可理喻,我不就做点高仿,完全凭手艺吃饭,你们为什么要死盯着我不放,非要除之而后快呢?”
孟子涛对于魏栋梁能够马上认出自己,多少有些讶异,他冷笑道:“你怎么不想想,做高仿的人多了去了,为什么不抓他们就抓你呢?如果不是你一直把你制作的高仿当成真品卖,扰乱市场秩序,谁高兴一直花精力来追捕你?”
魏栋梁双手抱胸,一脸鄙夷地说:“古玩这行,全凭眼力吃饭,他们眼力不济,关我什么事呢?”
孟子涛哂笑道:“现在不是什么眼力不眼力的事情,是你专门制作做旧的赝品,损害买家的利益,按现在的法律你就是虚构事实、隐瞒真相,法律上属于诈骗。”
魏栋梁嗤笑道:“法律?呵呵,你们就是官字两个口,全世界那么多做赝品的,为什么只抓我一个人?古玩这行有打假的概念吗?”
要说,古玩行业确实只有新货与旧货之分,没有“假货”一说,所以古玩市场没有“假货”可打,不存在“打假”一说。
当然,现在古玩行情火爆,也有许多不知道行业规矩的新人或者老板进入,他们受了骗,往往会搬出法律的武器,而且也确实有一些判赢的案件。
然而,做一位老道的卖家,肯定有各种手段买防范风险,比如说发票上写明工艺品,或者干脆就什么都不说,你自己看,看中了哪件,我出个价,你别问这玩意是啥,问了我也不会说,反正看对了眼又不嫌贵就成交。
大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自己眼力不行买错了,肯定怪不了别人。
话又说回来了,买家花两万买了件真品,过两天又把东西拿过来,说是赝品,谁知道是被骗了还是想来骗人?比如说,出了银行门发现是假币,银行有没有责任,那是要你能够举证才能判定的。
而且,古玩这玩意跟股票也有点像,买古玩就如同买股票一样,好与不好,全凭自己去把握。如果你眼力好,选到的股票大涨而赚钱,那就是你的本事。如果眼力不好,就会在高位吃进而套牢,怨不得别人,总不能买跌了让上家补钱吧?
另外,真正的高手玩的是知识,直接拿后朝仿前朝的当真品卖,或者民窑的当官窑卖。对于现代人来说都是古董对吧?只要语言中含糊一点,你就是扛着摄像机全程跟拍都找不出破绽。
所以,古玩这行的特殊性,就导致了现在这样凭眼力的局面。
当然,魏栋梁父子的情况又不一样了,他们完全是有计划的制作似假乱真的赝品来为自己牟利,而且据调查反馈的情况,事情还不止这么简单,还有其他组织参与其中。所以魏栋梁父子必须抓起来。
魏栋梁接着说道:“我记得你名下也有古玩店吧,就没有卖过一件假货?”
孟子涛摊了摊手:“很抱歉,让你失望了,我确实没有卖过假货,我店里也有高仿瓷器,不过都已经注明了。”
魏栋梁皮笑肉不笑地说:“嘿嘿,还真和你师傅一个德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