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他们肯定是早有预谋,我就说他们不可能这么没脑子,怎么可能走直线,果然,他们到这儿打算换路线了。”
“那他们能往哪边走呢?现在换路线,他们的时间也来不及啊,真是奇怪了。”
于是惊人的一幕出现了,这二十个北刃的奇葩们纷纷各出奇招。
有凑在地上到处爬来爬去闻味儿的,有嗖嗖嗖身手敏捷两秒钟爬树的,还有拿着夜视仪望远镜东张西望发动鹰眼技能捕捉的,更绝的是还有逮了一只虫子问话的,简直是精彩纷呈。
突然,有一个在地上洒着些奇怪粉末的家伙突然被大叫了一声,然后他们就看到了有一个人影“嗖”地一下子窜了出去,手里还拿着夜视仪和一个小罐子,这下可是把剩下的人气炸了,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动手!
于是五个人飞快地朝着黑影就跑过去,想看看是三人当中的哪个胆子这么大,真像是他们北刃的人!
“啊!!!”一声声惨叫,惊起无数老鸦,随即这片林子又变得寂静起来。
“他们还有闪光弹?!!”他们都不是傻子,之所以放心大胆地一直带着夜视仪的原因就是他们知道对方没有这种东西来克制他们,可刚才那道无比熟悉的白光却直接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情报上没说啊,不是说他们身上啥都没有,让咱们来虐虐人吗?”
“就是啊,怎么还有闪光弹?”
“咱们身上都没有,他们是从哪儿拿来的?”
“不管了,快追上去,不然他们都跑远了,拿掉夜视仪!”
“走!”
而成功拿到几人装备的晏冷三人现在正在偷摸发财无声快跑,而局面瞬间扭转了过来,他们有了夜视仪,而后面的人很有可能像晏冷预测的那样,为了防止他们再用闪光弹,都把夜视仪摘了,他们的行进速度一下子快了起来。
“晏冷,你真行。”庆有余在心里给晏冷竖了一个大拇指,不愧是读过书的,这脑子就是好使。
“是啊,估计那群笨蛋还在那儿纠结咱们为什么会有闪光弹呢,嘿嘿。”
他们不知道,晏冷脑子里想的却是别的。
北刃有着无比辉煌的历史,也有着足够的功绩,可说到底,北刃的定义到底是什么,是特种部队吗?可在他看来,北刃的人武器是全国军队最先投入配备的,有鼻子最灵的,有地理最熟的,有功夫最好的,有枪法最牛的,可他们比自己前世知道的特种部队还差了些东西。
之前晏冷一直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就在刚才,他终于明白了,他们差的是一个“变”字。
诚然,他们的训练课程已经是全国最先进的一支部队了,而且也和国外的很多部队学习了训练方法,比如化妆潜行,比如侦查和反侦察,比如武装渗透,可他们的变数实在是太少了,他们就像是一些在某些领域最厉害的人集合在一起,使用着全国最先进的武器,可如果要晏冷来评价,他们都只是一些将武器使用得最好的人而已,如果打分,都是不合格。
他们的敌人不都是傻子,他们存在的意义,也并不是简单地抛头颅洒热血,或者是将他们手里的那杆枪,或者是那一身功夫用到极致,他们的存在只为了一个字,那就是“胜”!
北刃,还不够锋利啊,看来自己,就是北刃的磨刀石,怪不得张北歌这么痛快就把自己调过来。
可自己又能在北刃待多久呢?他始终是要回去的,还有一个岑歌在等着他,可身为一个男人,身为一个中国人,也身为一个军人,晏冷看着自己身边的战友,想起了过去三个月以来他们的并肩战斗,晏冷的心里陷入了深深的纠结。
可能他改变北刃一些,这些人里就有一个人能活下来,可能他将自己知道的更多的东西告诉他们,就会有很多人少中一次埋伏,或者捡回一条命。
如果说还没有来这儿的时候,他可以说,他可以走得潇洒,可现在,他有些说不出口了。
他可以漠视很多人的生死,也可以冷眼看着所有人的不幸,甚至当十字分割的世界里一片血红掺着粘稠的白色迸溅的时候,他也只是觉得肮脏和恶心,没有丝毫别的感情,更没有杀人之后的负罪感。他并不像第一次杀完人后,心理疏导员说的,因为他们都是该杀的人,所以不必负疚,他自己心里清楚,他不吐,他不恶心,甚至接着吃接着睡是因为,在他眼里,那些人真的和草芥一般,是生是死,和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可张北歌他们不同,他们都是他的战友,甚至张北歌还算是他的半个师父,来到北刃后,平时就是简单的训练和任务,任务和训练,他精益求精的枪法,和愈发凌厉的拳法,都是张北歌教给他的,看着张北歌死,他做不到。
而且,这里面,还有他欠了一条命的人,赵海平。
那是他第二次上战场,也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地上战场,到处都弥漫着硝烟和血腥的味道,他们的任务是守卫一座J国的村庄,那一战,尤为艰苦。他自己也差点中了一枪,之所以是差点,是因为赵海平替他挡了一枪,也算运气好,只是贯穿伤,没死,可晏冷知道,自己欠了这个老实人一条命。
是的,赵海平就是晏冷眼里,在北刃当中的唯一一个老实人,虽然这个老实人做炸药埋诡雷都是一把能手,动不动就要炸飞一扇门或者是一座小石山。可他也是个动不动就拿着媳妇儿的照片一个人傻乐的老实人,是个替战友挡枪,捂着单孔流着血还看着晏冷像弟弟的老实人。
北刃的这除了他以外的二十三个人,二十三个人都是他蹲过一个战壕的,守过一个村子,爬过无数座山,吃过无数顿大锅饭的战友,其中一个,是他半个师父,还有一个,是他欠了一条命的老实人,他如何能割舍得下。
可另一个在等着他回去的,却是他欠了一辈子的人,是他上辈子的债主,是他这辈子的爱人,他要怎么和他说,他要留在这里,你还要等着我不知道是五年还是六年?
其实就算是五年六年,他们也都还是二十几岁的年纪,没什么,可他已经欠了岑歌一辈子,尽管岑歌并不知道,难道他就可以让岑歌再提心吊胆地等着他吗?而且,他要拿什么向岑歌保证他不会少一条胳膊或者是断一条腿?
岑歌的担心和战友的命,他没得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