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大学之后我便开始努力减肥，做了近视眼手术，摘了牙套，然后开始学化妆学穿搭，我努力赚钱，把所有钱都花在自己身上，我也想变得像你一样漂亮，一样受人喜欢。”

林语彤缓缓垂下眸子，回忆起那段岁月。

她那时根本没什么钱，母亲去世后更是只能依靠自己。

可不论再苦再难她都熬过来了，因为她要像所有人证明，证明她比赵思卿强。

这成了她的执念，直到她终于等到她回国。

可惜…现实总是这么残忍，从头至尾她都像个笑话，从没有赢过她一次。

赵思卿听她讲完这些，轻声开口：“对不起，我没想过我忽然出国会对你造成这么大的影响，也没想到会耽搁你母亲的手术……”

赵思卿知道一句没想到未免有些轻描淡写，可不管怎么说，她总归也该道个歉。

对上她温和的眸子，林语彤红了眼圈，紧抿着唇瓣，像是在极力控制着什么。

她的手紧紧攥成拳，半晌后转头避开她的视线。

她为什么要道歉？

她不需要她的道歉！

她害她母亲失去性命，道歉有什么用？

赵思卿温声道：“我知道你觉得我轻而易举就能得到一切，但其实并不是。我也付出了很多，你要知道，所有的轻而易举背后其实都是无数次竭尽全力。”

林语彤看着她没做声。

赵思卿再度道：“至于当年出国的事…我很抱歉，只是当时的情况，并不是我一个高三的学生能够控制的。”

“你是说你根本不想去？”林语彤红着眼睛开口。

“恩，一点都不想。”赵思卿轻声开口。

林语彤轻笑出声，带着嘲讽。

这世界多可笑，有人拼了性命追求的东西却怎么也得不到，有人不屑一顾并不想要的东西却偏偏非她不可。

赵思卿轻声道：“你知道顾小西么？”

林语彤愣了几秒，缓缓道：“知道，经常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女孩，短头发，腿很长很漂亮。”

“恩。”赵思卿轻轻应了一声，有些恍惚：“高三那年，小西…为了保护我，死了……”

林语彤愣了几秒，看着她缓缓道：“可我记得，她是自杀。”

“是自杀，可当初是为了保护我。”赵思卿轻声开口，目光都有些恍惚。

林语彤没有做声，却能清楚的感受到身旁这个女人身上，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悲伤和凉薄。

赵思卿沉默了许久，从回忆里回过神来，对着林语彤轻笑了笑，继续道：“后来，我妈为了保护我，也是怕我会替小西报仇，便强硬的要将我送出国去。我当时不愿意，她就把我关在了家里，之后她怎么和学校商议的，我就都不知道了。”

林语彤一时间哑然，所有的怨责一瞬间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顾小西的死她知道，那天，升旗仪式时，她穿着校服从实验楼的楼顶跳了下来，摔在水泥地上，摔在所有人面前，血肉模糊。

只是当时她一心想着出国的事，从未想过赵思卿出国会和这件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