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夏佐在病房里闲聊了一会儿,夏佐因为还有事情就先走了,夏娜临走的时候看了我一眼,我也没搞懂那眼神是啥意思,但可以肯定,她还关心我,只是我和她谁也开不了口,再说在一起。
并且,问题比以前还严重,郭婷婷怀了我的崽,现在差不多已经所有人都知道了。
有时候我会想,假如是夏娜怀了我的孩子,也许就没那么多波折吧,她也会温顺许多。
有人把女人比喻成野马,驯服也是一种挑战,我觉得很贴切。
在晚上十点钟左右的时候,我实在躺不住了,便尝试着翻身下床,打算去看时钊,可是身体的受伤程度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我这才一动,就感觉到胸口剧烈疼痛,几乎快要窒息,所以我只能安分地继续躺回病床上。
躺在病床上,我又担心社团,怕李葵青会反扑,便打了一个电话给龙驹问情况。
龙驹回复我,西城暂时没有动静,在昨晚的火拼中,西城元气大伤,虽然夺下了城北区,可是却失去了更为重要的西城区,再加上昨晚的伤亡人数,以及离开西城的人数,西城相比前段时间的巅峰时期,一落千丈。
甚至有人开始怀疑李葵青的领导能力,另外周星耀和李葵青的矛盾也成为一个隐形的不稳定因素,所以暂时西城方面应该不太敢再采取行动,如果再失败,那么李葵青将会彻底败掉手里的资本,再没有和我一争高下的资格。
现在本来是最佳的扩大战果,奠定南门霸主地位的时机,可是我们同样有顾虑,其一我重伤住院,没法再在现场指挥,其余人可没那个自信,敢和李葵青扳手腕。
李葵青本身身手超绝,南门中没有一个人能是他的对手,除非八爷死而复生,但这是不可能的,身手只是一方面,头脑也是很厉害,昨晚我胜得侥幸,要是李葵青没有轻视我,没有过于相信三大护法的能力,昨晚就得死,西城已经君临良川了。
很多时候,胜负都只在一线之间,就好比昨晚,不能说我太高明,也不能说李葵青傻,往往一点小小的判断失误,就能产生截然不同的后果。
对李葵青我不敢小看,所以也是不敢轻举妄动。
况且我已经拿到了我想要的东西,而且占据了优势,只要时间一久,优势将会更加明显。
优势方往往拥有主动权,可以选择是求稳和冒进,冒进的话必然存在风险,也有可能给劣势方反败为胜的机会,求稳的话则避免了一定的风险,胜算更大。
这也得看决策者怎么选择。
我想要冒进,一举干掉西城,但身体不允许,所以只能无奈地选择求稳,等待时机了。
在医院躺了三天,我勉强可以下地行走,便强撑着去看望时钊。
时钊和我住同一家医院,只是在不同的科室就诊而已,他住在五楼,我住在七楼。
也因为西城方面多次采取潜入医院行刺的手段,所以现在医院周围最少有过百人在保护我和时钊,或明或暗,确保一有可疑的人出现,我们能够第一时间察觉,安全无忧。
出了病房,在两个小弟搀扶下,到了电梯间,乘坐电梯到了五楼,跟着直接到了时钊的病房外面。
时钊病房外面也有十多个小弟在守卫,我先是问小弟:“你们钊哥的情况怎么样?”
一个小弟说:“精神状态很不好,腿上的伤倒是恢复得很好。”
我点了点头,随即让搀扶我的小弟放开我,走到门前,轻轻敲了敲门,跟着直接推开了病房的门。
时钊年龄和我差不多,都还很轻,而且他是那种性格很冲的人,更加忍受不了自己瘸了的结果,所以我能明白他现在的心情一定很失落。
走进病房,我就看见时钊在看着窗户外面的天空,天空中有一只自由自在的飞行的小鸟,也许他在羡慕小鸟。
我走到时钊的病床边,挨着床沿坐下,笑了笑,说:“你在恨我?”
时钊听到我的话,陡地转过头来,着急地说:“坤哥,没有的事情。”
我笑道:“你没有恨我,怎么在我进来的时候也不理我?”
时钊说:“我不知道是坤哥你啊。”
我叹了一声气,说:“你已经变了,不像是我认识的时钊。”
时钊说:“坤哥为什么这么说。”
我说道:“我认识的时钊天不怕地不怕,天王老子都不放在眼里,可现在的你像是什么样子?腿瘸了就害怕了?你怕出去打不过人家,被人满大街的追着砍?还是怕被别人笑话是一个瘸子?”
时钊听到我的话哑口无言。
我说道:“不就瘸了一条腿吗?有什么好怕的?难道腿瘸了就不能混社会?难道腿瘸了就不能当大哥,你现在走出去,我敢保证,没有一个人敢笑话你,所有人只会佩服你,南门钊哥干过多少轰轰烈烈的事情?除了你,谁也做不到,也包括我!”
我的话绝非只是宽慰时钊而说,我见过的人不少,可是像时钊这样亡命的人就只一个。
我也时刻记得,我的命是多次时钊救下来的,他昨晚又救了我一次,以前拿天雷也救了我一次。
虽然我的话说得很明白,可是时钊还是没有那么快恢复,他需要时间,我最后留下一句话,让他自己好好想想,随后就回了自己的病房。
对于时钊,我是真心希望他陪我走到最后,没有他我会感到很寂寞。
南门内的兄弟最多,但能让我有这样的感觉的只有时钊一个,那是拿命换来的交情,不是嘴上说几句兄弟,就可以比得了的。
第四天一大早,时钊就来了,他柱着一根拐棍,一瘸一拐的,可是精神状态非常好,在走进房间的刹那,阳光正好透过窗户射在他的脸上,甚至让我产生一种错觉,他就是救世主,为世间带来光明。
多么荒谬,可却是真实的,我真的这么想。
时钊进来后,直接坐在我病床边上的椅子上,掏出一盒烟,叼一支,看向我说:“坤哥,要不要来一支?”
我现在的情况是绝不容许抽烟的,可是看到时钊的样子,哪怕是这一支烟会要了我的命,我也一定会抽。
当下笑道:“好啊。”
时钊会心地一笑,发了一支烟过来,随即给我打火,紧跟着时钊装逼地抽了一口,说:“我今天打算出院了。”
我说道:“这么快?”
时钊说:“我是烂命一条,待在医院会让我觉得我会发霉,这种感觉忍受不了。”说完长吁一口气,续道:“我打算去碧云寺,坤哥,你说方丈会不会收我当徒弟?”
我笑道:“你杀虐太重,只怕方丈不敢收。”
时钊说:“那我就用诚心来打动他,一天不行,就两天,两天不行,就一个月,我不相信方丈真的是铁石心肠!”
我说道:“祝你好运。”
时钊说:“堂口的事情我暂时交给了其他人帮忙打理,应该不会出乱子。”
我点头说道:“去吧,我期待你的回来。”
我真心希望时钊能够拜方丈为师,然后学会一两样绝技下山来帮我,毕竟他这人性格那么冲,要是没有相匹配的实力的话,早晚还是会出事。
时钊随后就这么走了,这一去可能就是好几个月,但我却很高兴,因为他想通了。
时钊离去的时候,我想到了另外一个兄弟,已经死去了的兄弟西瓜。
我已经好久没去拜祭他,现在和西城的争斗告一个段落,也是时候去看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