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2 / 2)

“好主意,我让他们试试,能否研制出来。”

“嗯。”卫泽满脸兴奋:“有了这个,何愁不打胜仗!”

“正是,只是这东西以前是没有的,战马也没听过这声音,所以要先另我方的战马适应才好。”

“嗯,过了年,我便加紧训练。”

“好,你什么时候训练好了,我便什么时候动手。至于人马我在给你添上一万五。”

卫泽双手搭在秦康乐的双肩上,重重一点头,他的皇帝妻子对自己越来越信任,这绝对是她的底牌,如今能把底牌交给自己,自己又如何不报君恩?还有她的这番情义?

彼此都过了最得意的一个年,世家得意是女皇陛下终于折腾病了,然后现在老实了,一个娘们,折腾个什么劲儿?他们不谋反,只是踩着框子的边缘走,你还能不问青红皂白的就杀人不成?

璟王也很得意,他现在与外地的世家颇为熟识几个,彼此书信往来,只要在加把劲儿,举事之时必然占在自己这边,为了打好关系,璟王府可谓大出血,弄得璟王妃频频皱眉,幸好贵太妃给了她不少贴补。

正在大家都忙着年下事情呢,京城中出了一件案子。不是大案,却引得朝野侧目,包括世家都把阳光从女皇陛下的身上挪到这个案子身上。

不是大案是因为没有人命,也不是特别的有伤风化,什么老公公霸占儿媳妇,通女干之类的,更不是仗势欺人,强抢民女有世家和勋贵的影子,这就是一件普通老百姓的案子,

可是这件事又非常引人侧目,包括四位阁老,六部尚书等等全部都关注着,因为告状的是个女人,她还不是为了自己的丈夫,为了自己的家族告状,她竟然状告丈夫的家族,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是对族权的挑战,确切的说是对夫权的挑战,更严重的就是对男权的挑战,你个嫁过来的女人家,竟然状告丈夫家的族长,简直是不知死活。

女人温柳氏,华县人,状告温家族长霸占自己家的财产。

简直是胡搅蛮缠,男人死去,女子守寡,家无男丁,所以除去所住房屋,其余产业不是理所当然的交给夫族处理吗?至于还有一名未出阁的小娘子,出阁之时自有夫族中出嫁妆与送嫁之人,多少年来的规矩,这温柳氏到底闹腾的什么?

这样的纯粹的民事,大理寺卿平日里看一眼都不会看,派一名少卿去审理都是给了天大的面子,可是现在没办法,大理寺卿亲自去审,因为这个女人是安平长公主府的人送来的,并且还传了公主的口谕,命仔细审问。

至于为何安平长公主将人送来,那是因为温柳氏到处喊冤,却无官受理,走投无路,这才在安平长公主赴宴回来的途中拦路喊冤。

“冤枉,冤枉……”一声高过一声,颇有嘶哑破声之态。

“什么事?”安平长公主多吃了两杯酒,醉眼朦胧。

“公主,有人拦路喊冤。”

“带着。”

“公主……”伺候的人觉得这真是没事闲的,审案自有大理寺与刑部管理,公主让带着算什么事?

“带着,然后交给陛下就是。”安平长公主完全没想过这些事不应该她管,她觉得既然自己遇到了,然后交给皇妹就可以。安平长公主的政治觉悟为零,最大的嗜好就是有事找皇妹,安平表示,有个能干的妹妹的真是太幸福!

宫女一噎,想在劝,却发现公主不搭理她了,想想陛下是天下的主宰,所以扔给陛下也没什么不对,就立刻吩咐先将喊冤的人带回公主府,所以说仆人类主并不是不对的,公主没有那个觉悟,也就别指望进身的宫女有多高的觉悟,尤其是这还是一脉相承的,许俢仪也是如此。

喊冤的温柳氏哆哆嗦嗦被人带回了安平长公主府。

回去先是沐浴更衣休息一会儿,醒来之后就有人提醒安平长公主她还带回来个人呢,安平长公主本来打算同母嫔说说话,这时候有这事儿,就直接道:“带上来。”

带回公主府之后,温柳氏也是要沐浴更衣的,破破烂烂的穿着不可能见公主,冲撞了怎么办?下人们也都是看碟下菜,这带回来的半老徐娘虽然人憔悴,可是无论在换衣服还是在吃东西的时候都十分有规矩,可见不是穷苦人家出身。

一身素衣,温柳氏低着头跟着领路的宫女走,目不斜视十分规矩。

“殿下,人带到了。”宫女一福身。

“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温柳氏立刻跪倒在地。

眼见对方颇为规矩,安平长公主挺高兴,直接道:“平身。”

温柳氏规规矩矩的起身。

安平长公主上下打量此人,因为守规矩,所以对此女颇有好感,此时便问:“你是哪里人氏,因何喊冤?”

“回公主,小妇人夫家姓温,渭南人氏,娘家姓柳,为华县人。”

安平长公主觉得华县这个地方有点儿耳熟,却想不起到底是哪里,怪了,一个小地方自己怎么会耳熟呢?按下心中的疑惑,继续听温柳氏诉说。

“昌泰十五年,先帝与陛下巡游华县,没想到有反叛,陛下在当铺当了一对儿珍珠,后因缘巧合落到小妇人娘家。”

“啊!富户柳家。”安平长公主想起来了,难怪她竟然听过一个没有牵扯的小县名,富户柳家当时捐了不少银钱,先帝给了赏赐,陛下也给柳家女儿添妆,一套头面首饰。还有那对儿珍珠耳环。

“正是,小妇人当时出阁在即,蒙陛下恩典赏赐凤钗首饰。”

“嗯!你便是当年的新嫁娘?”

“正是小妇人。”

“那今日如何告状?”

温柳氏眼眶一红,复又跪下:“公主,小妇人嫁郎君生有一女,没想到郎君出城做生意被人打劫不算,还伤了根本,不能在育。本也没什么,小妇人夫妻二人守着女儿家中并不艰难,没想到,四年前郎君去世,守孝三年后,宗族的人便开始逼迫小妇人母女二人。”

当年永安伯派兵杀中宗,火烧县衙,秦康乐落水,后来与皇帝失散,身无分文,当了一对儿海珠,那当铺收这对儿海珠完全是为了讨好县中富户柳家,因为柳家的嫡女,柳小娘子出阁在即,嫁妆中还缺一对儿名贵耳环。

当铺做好耳环卖给柳家,后来官兵找到秦康乐,那当铺主人不傻,忽觉这等偏僻地方怎么会有如此好的海珠?后来悄悄一打听,当初离去的三人正好是宿在凤凰客栈的,哦,这凤凰客栈也是拖的公主之名,公主在此休息过,所以私底下大家都喊凤凰客栈,甚至秦康乐住过的屋子都被客栈老板圈了起来,不对外开放。

以此种种,当铺老板就琢磨明白了,这对儿海珠绝对是公主之物,因此不敢耽搁,直接告诉柳家。

柳家知道消息大吃一惊,想到海珠确实是难得的好东西,心中原本的五六分相信就改为□□分相信,因此直接捐了不少钱粮,并且将耳环呈上。

秦康乐自然不能收回来,听闻对方还捐了不少钱粮,不但将镶嵌有海珠的耳环赏赐给柳家,又赏赐了一套头面首饰给柳家小娘子添妆,里面的凤钗份外惹眼,别说是平民百姓之家,那凤钗的样式最少要正二品的夫人才戴得,所以一时间柳小娘子风头无二,多少人羡慕。

送嫁的时候,原本头上的首饰自然不用,改用公主赏赐的,到了渭南夫家,满头的凤钗又让多少人眼热?夫家婆婆,祖婆婆,妯娌,姑奶奶……哪一个不给她三分面子?都不用生下男孩,就已经占得稳稳的,那时候的温柳氏真如泡在蜜罐里一般。

二年生下一女,夫家也没不悦,都年轻,而且先花后果比比皆是,夫妻感情又好,可惜没等到第二胎的时候,就出了事故。

温家大郎一次去东南沿海经商买卖,路遇劫匪,在家人拼死的帮助下虽然捡了一条命,却倒霉的伤了男人的根本,再无孕育可能,真是晴天霹雳。

幸好两口子都豁达,守着一个女儿爱的跟什么似的,家中富裕,日子倒也顺遂,

四年前,温大郎病逝(当年伤了根本,身体就一直比较弱)扔下了温柳氏以及温小娘子,原本娘两个伤心归伤心,但是生老病死自然规律,哀而不伤也是正常,没想到,好戏上台了。

为夫守丧三年,温柳氏稳重,温小娘子端庄,家中日子也不错,靠着宗族,因此并没有发生什么寡妇门前是非多的问题,反而因为时间的流逝,对于逝者纵然有怀念,却也颇是敞开了些心胸。

出了孝,温柳氏也带着女儿走动走动,倒不是她耐不住寂寞,而是女儿年纪大了,还未定亲,所以她想带着女儿让大家多认识一下,好结亲,只是她自己是寡妇的身份,人又守礼,依旧交际不多。

结果——女儿的婚事没等到,先等来了她自己的。

温家现在的族长是温大郎的三祖父(三爷爷),生意做的好,对族里贡献大,对族人颇多照顾,人缘极好,温大郎的祖父亡故了,不过父亲健在,还有四个弟弟,原本夫家人丁兴旺是好事,结果好事变坏事。

先是婆婆,隐晦的问她是否守节的问题,温柳氏当时并没有警觉,这个很正常,她才将将半老徐娘(30岁半老徐娘)的年纪,便是改嫁也是正常,又不是世家要名声。

“阿家,我既入了温家的门,那便生是大郎的人,死是大郎的鬼,断断不会在想其他。”

温婆婆身子就是一僵,随即满面笑容,握着她的手道:“我的儿,温家断断不会亏待你。”

温柳氏当时还挺高兴,自己能守得住,对温家和柳家的名声都有好处,所以大家对自己尊敬些也没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