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一个房间都找了,就连厨房也没有放过,偶然听到楼上的声音后她才急匆匆的往楼上跑。
声音是从三楼一个小阁楼传来的,小阁楼被刷成了浅草绿,丁依依一度想拿这间房子来作为自己的卧室,但是爱德华却觉得房子空气不太好。
绿色的房门也开着,一个人影正在里面搬着东西,见到丁依依,爱德华神色如常,“回来了?”
“抱歉,我应该和你说一声。”丁依依走进房间里,看到自己的湿哒哒的脚印在榻榻米上印上了印记,她急忙退了出去。
爱德华见她浑身湿得狼狈,立刻放下手里正搬着的东西,双手按压在她的肩膀上,“怎么淋得那么湿,赶快去洗一下,不然会感冒了。”
“爱德华。”她转身有些不安的想说什么。
爱德华神色严肃,“第一件事,去洗澡,”见她神色确实不安,他缓和了语气,“我会在这里等你。”
听到他的保证,丁依依这才跑回房间,以最快的速度洗好澡后又忙不迭的跑回阁楼上。
爱德华正在收拾一箱子照片,听到声音也不回头,而是淡淡道:“把桌子上的牛奶喝了。”
“你什么时候下楼热的牛奶。”丁依依端着温热的牛奶走到他的身边,却见他在整理照片。
照片拍摄得很美,有樱花时节的日本,有春节时候的中国,有人来人往的墨尔本,也有漫天飞雪的冰岛。
有南极笨拙的企鹅,也有巴西热带丛林。她惊叹,“这些都是你拍摄的吗?”
“不是我,是我的母亲。”他一边把带着灰的照片整理好,一边淡淡的说道:“我的父亲是这个家族最后一支血脉,可惜生下来腿部就残疾了,爷爷想给他最好的,却在无形中操纵了他的人生,。”
她坐下,依偎在他的身边,她的手臂靠着他的手臂,侧耳倾听。
爱德华看着怀里的照片,继续说道:“我的母亲是一个摄影师,他和我的父亲结缘于一张照片。”
他抽出一张照片,花园里,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眉头紧锁着,尽管被鲜艳的花丛簇拥着,但是无端端就生出一股落寞。
男人长得很英气,鼻尖有几颗小雀斑,因为长时间没有见到阳光和活动,他的肤色有着不寻常的苍白。
照片里的男人似乎很诧异的看向一个方向,十分好看的眼睛微微睁大着。
“我的母亲那时候只是想进去看看这个城堡里最享誉盛名的花园风景,没有想到看到了我爸爸,还从两米高的围墙里摔了下来。”
丁依依又喝了口牛奶,“他们相爱了?”
“恩,”爱德华笑道:“几乎没有多少相互了解的时间他们就相爱了。”
她感叹道:“这真是幸福的故事,好像童话一样。”
她说完才察觉他神色里一抹伤痛,只好小心翼翼的问道:“后面怎么了吗?发生了别的?”
“一段不平等的关系里注定不会是童话的结局,生下我以后,我的母亲不想放弃外面的世界,所以离开了我爸,他在痛苦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将照片放好,然后转过身子认真的看着她,“我也是一个摄影师,我的心和我的母亲一样爱好自由,我害怕有一天会对我的恋人感到厌倦,所以我宁愿独善其身。”
丁依依结结巴巴的问道:“所以你对我感觉到厌倦了是吗?”
他伸手抚摸着她柔嫩的脸颊,湛蓝的眼神里满是温柔,“不,你是我生命中本不应该存在的意外。”
丁依依感觉有些不对劲,心慌的抓住他的手掌,硬生生挤出笑容,“你今天怎么了,以前你从来不和我说这些的。”
“emily”他深情的呼唤着她,“你根本就不爱我。”
丁依依急忙想要解释,唇瓣被却一根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压住,她只能用焦急的神情表达自己。
爱德华看着她,轻声说道:“我不怪你,与其最后我厌倦了你,看你哭泣的离开,倒不如让你找到自己的爱情。”
她挥开他的手,然后扑上前紧紧的抱住他,将头倚靠在他的肩膀上,“你不要随随便便为我的爱情下结论,我想和你生活在一起,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人。”
爱德华背脊挺得很直,他望着窗外,雨后的阳光更加的炙热,在英格兰格子桌布上投下一道阴影。
他想告诉她,她只是习惯了有自己的生活,她只是害怕自己在遭遇挫折的时候身边孤立无援,她不爱他,却又不想放开她,她是自私的,而他愿意容忍她的自私。
良久,他的双手终于从身侧抬起,像之前无数次一样轻柔的环抱住她,给予他安慰与肩膀。
夜晚,丁依依在床上转辗反侧,实在是睡不着,躺着更是浑身难受,她索性坐起来。
就着柔和的月光,那一盆带回来的鲜花显得十分扎眼,她忽然起身拿起那盆鲜花就下楼。
整个公寓都很安静,只有她平稳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开了门,几只在草地上玩耍的野猫温声窜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