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庄主又整顿行装出去杀人了————人家一年才出去放风四次,结果上次出行被景渊给砸了回来。这次没有人砸他的车将他压在身/下,自然也就顺顺当当出行。
临走前,西门吹雪还吃了两个白煮蛋喝了一碗白水,还擦了一次剑换了一身衣服。
老管家没有跟过去,毕竟庄里多出了个陌生人,还是有个管事儿的在这里镇场比较好。虽然这少年看起来无比纯良,可谁知道被染成了血葫芦的某人没什么仇家或者是什么黑暗过往之类的……
于是,今天万梅山庄的老管家和被庄主捡回来的羞涩病弱美少年(误)也相安无事地在山庄里继续他们的日常。
羞涩病弱美少年仍旧一脸温柔的笑容,他静静坐在院中的藤椅上,柔和的阳光透过树的枝叶打在他的脸上,形成了点点光斑。老管家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生怕一不留神破坏了这一幅美丽的画卷。
“是忠叔啊……”少年微侧着头:“有事情么?”→其实他真的很想吐槽‘忠叔’这个名字。
老管家无奈叹了口气道:“原公子,你身体尚未痊愈,还是在屋内休息比较好。”
“憋了太久,憋得烦闷了。”景渊缓缓从藤椅中站起来,笑道:“在下可是想吹吹风呢。”
再不出屋真是要憋死了喂!
“那就多添一件衣裳吧。”老管家将臂弯上搭着的外衫披到了景渊的肩上,语气带着几分无奈:“这身体啊,可是自己的。老人家我没什么说的,就希望原公子你能早些好起来。”
“那就承您老人家的直言了。”景渊伸手将衣服拢了拢,道:“这天儿渐凉了,忠叔也要多穿些衣服才是。”
正当管家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从不远处跑来了一个下人,凑到了管家的耳边说了些什么。管家听后,忙向景渊匆匆行了个礼后便脚步加快离开了。
景渊侧耳听着,嘴角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在那管家走远后,扬声说道:“这位朋友,还不下来么?”
刚才那下人在管家耳边说的,正是一个不算是很好的消息————酒窖里的酒又少了两坛。
西门吹雪不喝酒,但是万梅山庄仍旧有酒窖,那酒窖里的酒装得满满当当,全部都是陈年佳酿。活脱脱就是酒鬼的天堂。
没有人应声。
景渊将落在发间的花瓣拂去,再次朗声开口:“既然从西门庄主那里取了两坛酒,阁下怎能如此小气,不让在下也喝上一口呢?”
“你这人倒是有趣。”蓦地,从房檐后探出了一个脑袋,那张娃娃脸上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难不成你也是个酒鬼?”
“酒鬼倒不是,只不过爱小酌几杯而已。”景渊回身坐在椅子上,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既然露了面,那你这位真正的酒鬼何不与在下共饮一番?”
“求之不得!”
来人显然有着极其高明的轻功,景渊只能听到来人的声音一瞬间由远到近,还带着几分调侃:“这酒,如何?”
酒坛子刚刚开封,扑鼻的酒香扩散开来,那人一脸陶醉的样子仰头吸了一口气,随即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开口:“不愧是西门吹雪家藏的酒,果然不同凡响。”
“好酒。”景渊点头。
“阁下是……?”男子猛地凑近,圆溜溜的眼睛直瞪着景渊:“居然在西门的庄子里出现?难不成是西门的朋友?”
西门吹雪有朋友本身就是一件很惊悚的事情,就算他这个朋友,也是当初他死缠烂打得来的。
“在下原随云,承蒙西门庄主搭救。”景渊勾起嘴角:“阁下,便是陆小凤陆大侠吧。”
“你认识我?”四条眉毛的陆小凤陆大侠提高了声音:“是西门说的么?”
景渊但笑不语————他很想告诉陆大侠,刚才老管家离开之前狠狠地磨了磨牙,然后咬牙切齿挤出了几个字:该死的陆小凤!
看来,这人已经不止第一次犯案了。
“诶呀呀我告诉你。”在陆小凤看来,能与他喝酒的都是他的朋友。他坐在景渊对面,举起了酒杯:“我也就能在西门吹雪出门的空挡儿来这里弄几坛子好酒,你说他又不喝酒,还藏着掖着的。这么醇香的美酒应该给懂的人留着,对吧?”
“正是。”景渊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轻咳了两声,随即开口道:“但是陆大侠,这偷东西……总归不好的吧。”
“这是拿啊拿~才不是偷什么的……”
景渊听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随即拇指和食指轻轻摩挲着手中光滑的小石子——
“陆兄?”
“恩?”陆小凤抬头,随即……动作定格。
“忠叔,在下先回房歇息了。”景渊笑着向走过来的老人点了点头,随即扬长而去。
陆大侠,被封了穴道的感觉……如何?
虽然他没什么力量了,但是这阅历和身体的灵敏度还在,暗算一个对他不是很有戒心的人,易如反掌。
***
被坑了的陆小凤在接受了管家大约一柱香的训诫后,一脸苦哈哈地从窗户翻进了景渊现在住的房间内。屋内景渊正在打坐,期望能恢复一点是一点,虽然仍旧一无所获,但身体渐渐转好也是事实。
陆小凤进来的时候,景渊很淡定无视他。
“我说原公子,你这太不厚道了。”陆小凤呲牙咧嘴地揉了揉因为站得时间太长而显得有些酸的腰,语气带着几分抱怨:“不就是两坛酒么?你是西门的什么人这么向着他?”
“我说了,我只是承蒙西门庄主搭救而已。”景渊长舒一口气:“这酒啊,还是少喝为妙,特别是西门庄主的酒。陆大侠就不怕西门庄主以后再不准你进万梅山庄?”
“他不让我进,我可以趁着他走的时候进啊。”陆小凤走到景渊身边,绕着他的身体转了一圈又一圈,一副品头论足的模样:“啧啧,这西门可是挺厚道,你穿的衣服居然是为他订做的那套,他还没有穿过呢~”
“是么?”景渊问。
“当然。”陆小凤摇了摇头:“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听到陆小凤语气中的遗憾,景渊有些疑惑地问。
“可惜啊……你还是穿黑衣比较好。这头发是白的,脸也是白的,衣服也是白的,挺吓人。”
“头发……?”景渊猛地站了起来:“你是说……我头发是白的?”
白的代表什么?尼玛该死的神力侵蚀了身体啊!以前有法子抑制,现在连压制都没办法啊!该死的命轮快给老子出来啊啊啊啊!!
“你不会自己看啊……”陆小凤撩起了景渊一缕发丝,扬了扬下巴:“那,你看,这可不是白的么?”
景渊深呼吸,然后将陆小凤手里那缕发丝扯了过来,笑得无比柔和:“陆——大——侠——”
“干……干嘛?”陆小凤嘴角微微抽动。
“听清楚了~”他笑得眉眼弯弯,手掌重重地拍在陆大侠的肩膀上,直拍得陆小凤一个趔趄差点倒地:“老子看不见哟~”
“不就是看不见么……”陆小凤低头一边碎碎念一边揉着肩膀:“有什么……”
“嘎?”他猛地抬头,紧紧地盯着笑得一脸灿烂的某人:“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