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二给下马威
十一公主听到凤云峥的话,一怔,缓缓地抬起头来,问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对连诀动心?”
“因为……”凤云峥看着十一公主那张少不更事的脸,实在不忍说出真相,最后便说道,“你还小。”
十一公主听他这么说,便不再说话了,靠在背后,闭着眼睛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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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萧氏,她还没有等来降香,却先等来了新姨娘,原本新姨娘是灵州一个县令的女儿林初雪,但不知为何这林初雪在进京的途中染了很严重的风寒,林府人只好将她送回灵州。
现在的新姨娘也是灵州的,但是一个米铺凌老板的女儿叫凌霜儿,年方十七,长的纤纤弱弱,具有江南女子独有的婉约清丽,现在被称作凌姨娘。
萧氏看到凌姨娘的时候,冷声道,“商户之女?一身铜臭味,小里小气的,上不得台面,容雪真没眼光。”
但是,凌姨娘却很得连延庆的喜欢,没让她去西院,才来便让大夫人置办了一座院子,大夫人原本安排了翠竹院,但连似月说翠竹院离父亲的书房远了些,父亲还以为母亲不满这位凌姨娘呢,不如安排在墨陵院好些,大夫人觉得女儿言之有理,凌姨娘便最终被安排到了墨陵院。
而与墨陵院比邻而居的,则是萧氏和连诗雅的清泉院。
大约自古男人皆,总是喜欢新鲜的,加之凌姨娘有一副好嗓子,很会唱江南小调——
小小灵州县呀,盘古到如今,汩水穿城天造太极形呀,北边(么)竖立个天岳山呀,伏羲(那个)葛玄(么)都(呀都)相迎呀。
这小调唱出来,婉转动听,拨人心弦,再配上柔软的身段动作,更是风情种种,一时之间,让连延庆感到很新鲜。
于是。这凌姨娘刚来的第一个月,连延庆有一半的时间都留宿在墨陵院里,去萧氏那边倒只有一次。
每每此时,旁边院子的萧氏便冷冷地道:
“跳梁小丑,雕虫小技,这种把戏,就是戏子的把戏,我还真看不上,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新鲜劲很快就会过去。”
但是,这一回,连延庆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新鲜劲不但没有过去,往墨陵院去的日子反而更多了,而萧氏这边,则索性来都不来了。
大夫人那边还派了人过来,打赏了一些东西给凌姨娘。
“娘,你不是说父亲的新鲜劲儿很快就会过去吗?怎么这小贱人反而有越来越得势的架势,你看看她,也就来的那两天过来向你请安,后来就只去母亲那边不来你这儿了,好歹你也是平妻,分位可比她高了很多。”连诗雅眼见墨陵院那边越来越热闹,看在眼里,恼恨在心里。
“哼!”萧氏一声冷笑,道,“倒是要让她知道清泉院里的是个什么人了。”
这天午膳过后,估摸着连延庆还没有下朝,连母大夫人等也不会过来,萧氏便到了凌姨娘的院子里,她一身宝石红点金赤线的缎子袄,青色刻丝灰鼠披风,大红长裙,大红色抹额,富贵逼人,高高在上。
当那正在院子里练习着甩袖的动作,看到萧氏这般架势进来,吓了一跳,连忙躬身道:
“夫人。”
萧氏的目光从她身上略过,再看看站在那的一个嬷嬷和丫鬟,甄嬷嬷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二话不说,扬起手,狠狠两个巴掌扇在这两个奴才的脸上,斥道:
“瞎了你们的狗眼,夫人是来听凌姨娘唱小调的,还不快搬凳子来。”
“夫人,夫人饶命。”两个奴才慌忙跪了下去。
那凌姨娘的脸色顿时一阵惨白,历来,她的小调只唱歌丞相听,现在却——
萧氏望着凌姨娘,问道,“怎么了?凌姨娘小调唱的这么好,我特意过来听听,你不愿意么?”
“不,不是的,贱妾……贱妾这就唱。”凌姨娘顿时红了眼眶,急忙说道。
两个奴才连忙搬了椅子过来请萧氏坐下,萧氏端坐着,像是戏台下的客人一样,道:
“开始吧。”
“是。”凌姨娘轻咳了一声,开口道,“春天去踏青呀,最美是桃源,桃花十里朝霞飞满天呀,流水(么)轻拍着两岸草呀,野径(那个)长松(么)几度归来晚呀。”
“慢着……”凌姨娘刚唱完一段,萧氏却打断了她,道,“我渴了,你去给我到杯茶来。”
“还是让奴婢去吧。”一旁的郭嬷嬷忙道。
“啪!”甄嬷嬷扬起手又是一巴掌,道,“老贱人,夫人让你说话了吗?”
那凌姨娘再怎么年轻,少不更事,也知道萧氏今天上门就是故意来找茬的,但是她听说过这位夫人的厉害之处,她的兄长是大名鼎鼎的萧国公,她也是从一个姨娘晋升为平妻的,而她自己呢,娘家没有任何后台,想要在这相府里生存下去,怕是得到丞相一个人的垂爱还不够。
她朝萧氏鞠了个躬,道,“贱妾这就去给夫人倒茶。”说着便走近屋子里,端了杯茶送到萧氏的面前,恭恭敬敬地道:
“夫人请用茶。”
萧氏并没有伸手去接,反而轻蔑地冷笑了一声,道,“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做起下人做的事,倒比唱戏还有模样。”
凌姨娘的脸红的发烫,但是却不敢说什么,只能低眉顺眼地端着茶。
萧氏终于接了过来,却在还没碰到茶杯的时候,就猛地一把往凌姨娘的脸上泼了过去,道,“太凉了,你想冷死我吗?”
“我,我……”凌姨娘猛然间被泼了一脸的水,却也只能忍着,又回屋子端了一杯,这一回,萧氏没有伸手接,只是用手背碰了碰被子边缘,道——
“甄嬷嬷,你来教教凌姨娘,热茶该是什么样的?”
“是!”那甄嬷嬷便出去了,不一会便拿来一个还冒着热气的水壶,抬起便往凌姨娘手中的杯子里面倒——
“啊,好烫!”那滚烫的开水洒在凌姨娘的手背上,她吓得手一松,那杯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