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以沫蓦地瞠大了眼睛,一脸的惊愕恍然,眼角溢出晶亮的水光,一层一层,淡淡的洇开,将睫羽染得愈加浓黑。心脏霍然之间停滞了跳动,似乎全身的血液在快速倒流,脑海刹那间一片空白。
“不会的……这不会是南宫寒乘坐的飞机……”泛白的唇瓣微微发颤,逸出破碎的声音。湘以沫双腿哆嗦着步步后退,“我要去,我马上就要去找他!”
倏地转过身,朝着门口狂奔过去!
滕越一把拎住了kawee的衣领,朝着他那张俊脸,一拳抡了过去,低啜一句,“真是长了一张欠揍的脸!”
“以沫,你冷静一点!”苏梓琳随即追了过去,“南宫寒那么厉害,他肯定不会有什么事……”
湘以沫大口喘着粗气,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脚步越来越沉重。她跑到了外面,当头是热辣的骄阳,灼灼的阳光如利箭射向湘以沫,顿时,让她眼前一黑,浓浓地黑暗铺天盖地地袭来,她双腿一软,倾倒在地。
白亮的光芒静静洒落在她的身上,她穿了一件空荡荡的孕妇装,显得更加纤瘦、无助、脆弱……
一滴清泪从她的脸颊悄然滑落下来,晶莹剔透,反射出悲痛欲绝的碎光,坠落在地,滚烫的地面将泪珠烘烤成一缕青烟,瞬间消散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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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怎么办?”苏梓琳看着床上晕迷不醒的湘以沫忧心不已。
滕越沉默不言,锁紧愁眉,咒骂道,“人妖一来就没好事,蠢得像只单细胞生物!”现在,他越看kawee越不顺眼!
“你现在抱怨有什么用,快想办法把以沫的情绪安抚下来才是正事!”
滕越叹了一口气,“难!”
湘以沫突然呼吸加速,胸 口剧烈起伏,眼睑颤动着,不停地低喃着,“南宫寒,不要离开我……你答应过我的……一定会回来接我……”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一丝惊惧,一丝恐慌,还有一丝无助。
她的头摇晃着,豆大的冷汗沿着光洁的额头簌簌滚落下来,凌乱的黑发如泼墨写意画,充满了狂乱的恐惧感。
此刻,湘以沫好像被梦魇牢牢地纠缠困扰,怎么也无法挣脱,她拼命地呐喊着,奋力地拨开浓浓黑霾,寻找南宫寒,可是连他的身影都看不到。
举在半空中的手微微发颤,似乎极力想要抓住什么,可是除了空气,她什么都触碰不到。
苏梓琳抓住了她的手,“以沫,不怕不怕,我们都在这里,我们一直陪着你!”
一触及到苏梓琳的手,湘以沫蓦地弹开水润的眼眸,双眼早已被泪水浸湿,她出了一身冷汗,“南宫寒,有他的消息了吗?”一惊醒,她紧紧拽住苏梓琳的手,急切地提问。
她眨了眨眼,垂下了头,不忍直视湘以沫破碎的眼神,摇了摇头,“不过,何管家已经赶回去了,相信很快就会有南宫寒的消息!”
“我要回去!马上就回去!”湘以沫掀开被子,挣扎着要爬起来。
“以沫,你要为了你肚子里的宝宝着想,你现在禁不起折腾,万一动了胎气呢?”
“继续待在这里,我早晚会忧郁成疾!”湘以沫泛着泪光的水眸射出坚定不移的目光,“即便是你们阻止我,我也会千方百计回去!”
滕越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好!我带你回去!”
kawee站在门口良久,听到他们谈及要回去了,才慢慢地挪了进去,好像做了错事的小孩,垂下了头,嘟喃了一句,“对不起!我不该把那件事告诉你!”
他并不是出于幸灾乐祸的心态,而是一看到跟她有关的新闻,想都没有多想,就告诉了她。
“没事!”湘以沫的泪水凝蓄在眼眶之中,极力地压抑着痛楚,“这件事早晚我会知道!”
“你真的要回去了吗?我都没有带你好好游玩一番!”
“下次会有机会的!”
苏梓琳朝kawee抛了一个媚眼,“帅哥,你也可以来找我们玩哦!”
滕越表情一绷,生冷地训斥道,“一个女孩子,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矜持!”
“多管闲事!”苏梓琳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立即赶往机场,本来可以让公司再派一架飞机过来,但担心又发生事故,选择坐航空公司的飞机,这样比较安全一点。
湘以沫一出现在飞机场的大厅,就引来众人的目光。
一个瘦弱的女人,穿着一袭黑色长裙,脸上戴着一副墨镜,但难以遮挡她白皙的脸颊。周围站着八个彪悍的魁梧的保镖,一个个带着墨镜,穿着统一的制服,提高了警惕四处张望。
这是sardt叔叔安排的,为了护送湘以沫平安回到意大利。
行人纷纷好奇她的身份,这个女人究竟是谁,为什么弄出这么大的排场。
墨镜遮住了她红肿的眼睛,还有眼底泛滥的泪水。
一路,湘以沫没有闭眼休息片刻,像个机械人,给她食物她就吃,给她饮料她就喝,更多的时候是沉默。
苏梓琳和滕越想转移她的注意力,两个人轮流将笑话,可是她木然呆滞,毫无反应。
她沉寂在自己的悲伤鸷痛之中,似乎画地为牢,将自己牢牢地束缚其中,谁也走不进去,她自己也出不来。
一下飞机,就乘坐直升飞机直接赶往飞机失事的那片丛林。
湘以沫心跳蓦然加速,茫茫然地望着窗外,看到了那片废墟,泪水肆意地流淌下来。
直升飞机一停下来,湘以沫拖动沉重的脚步,走向飞机的残骸废片,她目光涣散空洞,任由泪水蜿蜒成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