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之入骨(1 / 1)

一旦被居高临下,想要置身事外也难。

“纪战旋现在怎么样了?”南宫寒随口问道。

“他在牢里还挺安分的!”

南宫寒眉头拧皱起来,“如果他得知我没有死的消息,恐怕就不会这么安分下去了!”

“你的意思是纪战旋会采取行动?”

“他对我恨之入骨,如果知道我还好好活着,而他却要关在牢里永远没有出头之日,那份不平衡,肯定会将他的心理压迫地畸形,千方百计想要找我报仇!即使杀不了我,也要将我的生活搅得不得安宁。”南宫寒语气寡淡,似乎对一切了然于心。

“我会让人密切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南宫寒一转头,看见湘以沫煞白的脸色不由得担心起来,“别害怕,有我在你身边,没有人会伤害你!”

湘以沫浅浅一笑,明明想远离是是非非,但往往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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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乍亮,火红的朝阳刚刚跳出地平线,射出万丈光芒,将一条条暗影拉长,影影绰绰,明与暗相间,形成一幅壮丽的黑白色抽象画。

湘以沫穿着一袭黑衣,头顶戴着一顶帽子,点缀着一朵小花。草地上沾满了露珠,将她黑色的皮鞋润湿,显得更加锃亮了。她弯下腰,将一束纯白色的蝴蝶兰放在墓碑前。

“爸……”湘以沫唇瓣一颤,轻吐一个微弱的声音,这个字发音如此简单,但是对于湘以沫而言,却如此艰涩陌生。她以前心里虽然恨自己的亲生父亲,但是一直想象着有一天见面会是怎样的情形。想过环境,设计过台词,却不曾想到这会这般场景。隔着生离死别,一个在坟墓外,一个却躺在坟墓里。

湘以沫心里翻搅着千言万语,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南宫寒自然地搂住她纤细的柳腰,“沈叔叔,没有想到吧!我居然会跟你的女儿结婚,我们知道你一定很想念沫沫的妈妈,所以我们这次来带你回去见她。”

“爸,可以见妈妈了,你高不高兴?”湘以沫嘴角浮现着清浅的笑容,如春日的阳光,那般暖人心脾。

神父念了一段祷告文,两名穿着黑色西服,戴着白色手套的手下开始挖开坟墓。

沉寂的四周种植着郁郁葱葱的松树,高大苍劲,枝繁叶茂。一个纤弱瘦削的身影伫立在一棵大树后,毒冷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湘以沫,手渐渐攫紧,一股怒气油然而生。

当初,纪战旋将所有的罪自己的一个人拦下,找最好的律师为lisa辩护,所以她才坐了三年多的牢。牢狱生活将她恣虐地苍老许多,全身充满了阴森狠毒的气息。

lisa穿着一件黑色风衣,帽子压得很低,薄唇一掀,逸出冷鸷的声音,“湘以沫!南宫寒!你们毁了我一辈子,我死也不会让你们好过!”狭长的凤眼中流转着邪佞的怒火。

将深埋的骨灰盒挖出,然后放入一个精致的雕花紫檀木盒中。他们没有停留片刻,随即乘车赶往飞机场。

时差还没有倒过来,又要经历长达七八个小时的飞行,湘以沫疲倦不已,白皙的脸上露出憔悴之色。

飞机降落在机场,沈业南已经在机场等候多时了。

他一直以为湘梦蝶在意大利,所以就没有将自己的儿子领回来,至少可以让他们近一切,却没想到一系列的阴差阳错,让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湘以沫小心翼翼地捧着沉甸甸的骨灰盒走下飞机,“爸,终于回家了!”

沈业南激动不已,颤抖的手轻抚着紫檀木雕,点着头,喃喃低语,“好!好……终于回来了,可以跟你喜欢的人在一起了……”他的眼眶之中闪动着点点水光。

一行人走入车中,驶向偏远的郊外。

湘以沫纳闷了,“是不是走错路了?这不是去墓地的方向!”

“没有错,到了你就知道了!”沈业南居然还要卖个关子。

车停在一片空旷幽静的山脚下,大片大片的蝴蝶兰花海竞相绽放,好像一只只婀娜多姿的蝴蝶,清风徐徐一吹,好像活了一般,扑扇着翅膀,振翅高飞。空气中氤氲着浓郁的花香,醉人心脾,暖人心窝。

“这是我唯一能为他们所做的事了!”沈业南声音低沉,“以沫,你爸爸和妈妈就是在这里写生的时候认识的,我就买下了这片土地,将他们一起合葬在这片土地上在合适不过了。”

爱情之初,原来是在这片土地上悄然播下了萌芽的种子,慢慢滋长,开花结果,最后凋落飘零,叶落归根,依旧回归到这里,算是一个轮回,又重新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

沈业南早就命人将湘梦蝶的骨灰挖出,运往这里,在这片山丘的高处,可以将这片美景一览无余的地方,把他们的骨灰合葬在了一起,崭新的墓碑上,放着一张他们的合照,灿烂的笑容可以渲染每一个人。分开了二十几年,他们两个人的名字终于可以并排出现在一起——

湘以沫晶亮的水眸凝望着“妻湘梦蝶”这几个字,渐渐地润湿了。她扬起头,望着湛然如洗的天空,纯净的颜色将她的眼珠子都洗涤了一遍。

爸!妈!你们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在一起了!

“以沫,这份是沈氏集团的股权,现在我要全部转让给你!”沈业南拿出一份合同。

那天在天台,湘以沫以为沈爷爷只是说说而已,所以没有当真,没想到他真的要这么做,“爷爷,你不需要这么做。”

沈业南叹了一口气,眉头皱紧,自责地说道,“身为你的亲爷爷,却一直没有照顾过你,我只是想尽自己所能来弥补你,你如果不收下,我良心会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