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骨就是埋骨!小姐快上车,我绕路送你回去,这些天您就别再出来了。”车夫有些焦急的想要把花似瑾推入车内。
花似瑾顺着他的劲儿上车,但是心底的疑惑却怎么都不能降低。
而就在这时,旁边那一辆正在掉头的马车的车夫突然呕吐着摔下马车。
花似瑾上车的动作停了一下,准备上前查看,却被车夫一把拉住:“小姐,不要过去,他很可能是被感染了埋骨,我们快走吧!”
“可是,他看上去……”
“小姐,我知道你医术高超,可是埋骨不一样,快上车,我们……小姐,你这是要做什么?”
“别担心。”花似瑾绕过车夫,走到哪呕吐的男人旁边,发现对方似乎腹痛难忍,呕吐不止不说,身上还带着一些秽物的气味。
本来是他驾驶的那辆马车在他摔下马后里面的人尖叫一声,就出来一个男人驾驶马车离开,留下他躺在地上哀嚎不止。
“恶心呕吐,腹疼泄泻……”花似瑾皱眉靠近那个患病的男人,低声问道:“腹泻和呕吐的次数多少次了?可有心口发热显现?”
那男人面如死灰,似乎没有想过这时候还会有人同自己说话,毕竟,就算是他自己,遇到这种情况也是会避之不及的。
“自清晨早饭之后,吐泻已十余次……”男子有气无力的回答道。:“心口,闷热……”
“得病不过五个时辰,吐泻已十余次,一眼可见气缓而神色不慢,额上有汗,六脉沉细,此为虚冷……呕吐为不多的米泔水样,而且目眶凹陷,小腿转筋,津气严重耗损。”花似瑾蹲下将手在患者手足按压了一下:“手足皆凉,手凉至肘,足凉至膝,心中则觉发热,其脉沉细欲无……”
“你是先吐还是先腹痛?”
“先腹痛……”
花似瑾点了点头,大致能猜到,这个人怕是得了霍乱。有先泻后吐的迹象,乃脾胃虚寒,先用六君子汤治疗,若是不愈,则理中汤,加藿香、木瓜各一钱治疗。
“先生知不知道最近的医馆在哪里?”
“如果小姐要将他带去医馆,我劝小姐还是不必费心了。”车夫站的远远的,根本不愿再靠近花似瑾,生怕被传染了埋骨。
而就在花似瑾想解释一下的时候,远处的官兵赶来,看到花似瑾和那得了霍乱的病人一起,竟然问都不问,就直接用棍棒和鞭子驱赶他们往城外走。
“等一下,我需要药材我需要人参、白术、茯苓、甘草、陈皮、半夏以及……啊。”花似瑾还未喊完,就被人用棍子抽打在了后背上,迫使她不得不上前几步。
和她一起被驱赶的人,还有不少在摔倒后被人踩踏着,哀嚎着,花似瑾能扶的人只是有限,最后干脆往回挤着大喊着:“我知道他们得了什么病,我有办法治愈他们,请不要驱赶他们,给我一个干净的地方和足够的药材,我能治愈他们!”
花似瑾高喊着的声音让那些驱赶的士兵听了个真切,不禁露出几分疑惑,而在她身后的那些病人也停止了哀嚎。
事实上,在刚刚她喊出药材的名称的时候,大家就注意到她了。
“他们是得了霍乱没错,但是霍乱只要治疗,并非一定会死,请给我时间,我会证明我没有说谎。”花似瑾深呼吸之后,大声的说道。
“胡说什么呢,这埋骨从未有人能治愈,再乱说,小心我们现在就……”
“我是花似瑾,这是太后赐给我的令牌,就算你们不信我的话,也应该相信太后的眼光!”花似瑾取出太后给她的玉牌,她也不清楚这些士兵能不能认得出这块令牌,只希望有人能认识。
看到花似瑾拿出令牌,士兵们迟疑了一下,他们其实并不认识这令牌,但是看花似瑾的样子非常的认真,并不像是说谎。
就在这时,远处几匹马赶来,乘坐在马匹之上的是几名穿着太医院太医服饰,以白布蒙着口鼻的太医在他们的马屁股后面,跟着一些步行的医奴。
花似瑾觉得为首的人眉眼熟悉,仔细一看,竟然是宋怀德。
他显然也认出了花似瑾,发现她也在被感染的人群中之后,他弯起了眉眼,然后大喊着:“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不快把感染埋骨的人驱赶出去,是想要害死大家吗?”
“太医大人,这个女孩说,她是花小神医,而且她有治愈埋骨的……”
“荒唐!花小神医的容貌岂是这样的?况且她此时正在宫内伺候太后娘娘,哪里会出现在此地,更何况你们看过谁能治愈埋骨了?一个小丫头大嗓门喊几句,你们就被蒙蔽了,对得起你们拿的银子吗?”宋怀德一挥衣袖打断了那士兵的话。
他本来应该是太医院下一任首席,却因为花似瑾而导致如今在太医院地位低下,若是放在以前埋骨这种危险的事情,怎么也轮不到他前来。
本来就对花似瑾带着怨恨的宋怀德,此时哪里管花似瑾是不是真的能治愈埋骨。
最好花似瑾这番也死与埋骨才好。
听了宋怀德的花,那些士兵确定自己上当受骗,对花似瑾的态度就更加恶劣起来,竟然一棍子敲打在了她的头上。
花似瑾当成被敲晕了,然后被人拖到了运送感染者的车上,运往了城外。
在花似瑾被送走后,宋怀德突然想起,万一花似瑾真的能治愈埋骨,那么他若是能知道那治愈埋骨的方子,岂不是就能打一个翻身仗?
这么一想,他就询问起之前的士兵,得知花似瑾之前高喊的时候喊得那个六君子汤。
宋怀德眯起眼睛,对着身边的医奴招招手:“你去取人参、白术、茯苓、甘草、陈皮、半夏来,分别用不同分量熬制成汤,去给那些患病的人喝下,若是哪一种见效就记录下来给我送来。”
那医奴愣了一下,忙点了点头跑开了。
一直躲在暗处的车夫,见到花似瑾当真被拖去城外的方向,连马车也顾不得,把马儿从马车取下,骑着马朝着贤王府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