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的怀疑得到了论证,也就是说,我的推断没错,那张黑卡上面写的也没错,奸杀那名少女的真正凶手,就是张双远。
可张双远又是怎么伪造麒零山上老虎袭人案的呢,那三具尸体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残缺,要不就是缺胳膊断腿的,要不就是半个脑子被人撕碎的,更恶心一点的,还属整个人被撕成了两半。
汽车是上不了那么陡峭的山坡的,而这件事情我也确定并不是老虎所为,一般情况下,人也不可能会有那么大的力气手撕人啊,还真以为是在拍手撕鬼子的电视剧呢?
想到这里,我马上又给杨鹤轩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暂时先别下班,在法医院等我,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他。
我过去的时候正好卡在饭点,门口的法医助理见我要进去,马上神色慌张的拦着我,说杨鹤轩在吃饭,他吃饭的时候不怎么喜欢别人打扰他。
我看了一眼助理,然后大大咧咧的将她拦到了一边,边开口边对其说道:“哎,没事,我事先给他打过电话了,他说让我来的,没事没事。”
可说完这句话后我就后悔了,我打开的是杨鹤轩办公室大门,他办公室里面还有一个停尸房,是法医院为他专门定做的,毕竟像他这样的一个主任,平时研究研究尸体也是理所当然的。
可谁特么可以告诉我,我打开办公室大门,径直朝着办公室门侧的一扇小门内看去的时候,他为毛会坐在尸体身边,一边吃饭还一边说话的?甚至我还看到他吃饭的时候米粒不小心掉在死者的嘴边,这变态居然还把米粒拿起来,又重新塞回了嘴里?
我和他助理面面相觑了几分钟,才缓过神来的时候,这货已经端着饭碗从验尸房内走了出来,一见到我,还问我要不要吃饭,今天他带的有点儿多,我尼玛,看到这个场景,我根本三天之内连饭都不用看好吗。
可能是因为他助理已经习惯了吧,当即抛了个无奈的眼神给他,然后从他手上接过饭碗就转身走了出去。
而我,则是自顾自的坐在了他办公桌的对面,脸色铁青的说道:“那三名女死者,现在还在么?”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抽出一张纸巾就往他嘴上抹了抹,最后还特么打了个嗝,道:“两具女尸已经被领走了,还有一具,家属正在赶来的路上,说是下午就会到,诺,现在还在我这里放着,怎么?你最近有恋尸癖?”
我没好气的白了杨鹤轩一眼,现在的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会在法医的这条路上越走越黑了,不光有对着尸体吃饭的嗜好,还特么有这么龌蹉的想法,他不去做法医,也算是可惜了人才了。
“我看了你的验尸报告,报告上说他们的残缺器官,都是被硬生生撕裂而失的,可我想了很久,还是没能想出撕裂他们器官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如果排除老虎和汽车的话,能不能再让我看看尸体。”我看着杨鹤轩,缓缓地说道。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起身叹了口气,直接就带着我来到了他办公室内的停尸房。
躺在停尸台上的是那个上下被撕成两半的女孩,除了身首异处之外,她的皮肤表层上还有很多被擦过的痕迹,看上去很明显,应该是想要逃脱时留下来的。
女孩长得很清秀,一头长长的头发被摧残的只剩下寥寥无几,还有那一双眼珠,一只半耷拉在眼眶内,而另外一只,则现在暂时还躺在法医鉴证科的器皿内等待检测,我想这个姑娘死都想不到,她会以这样的方式和自己家人告别。
我走到了她的面前,然后鞠了三躬,带上杨鹤轩给我递过来的手套就开始按压着这女尸的皮肤。
她的皮肤已经开始慢慢下陷,杨鹤轩说这个女人的尸僵期已经过去了,如果再过几天,她很可能就会变成一滩烂肉,哪怕我现在伸出一根手指,她那张并不紧致的皮肤,也会凹陷下去。
我从盆子里面取出一支镊子在死者的伤口处稍微看了一眼,也就是这么一眼,我的脑子瞬间就快炸开了锅,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那天我去张双远家看到了那个东西。
“我回去了,有事电话联系。”我放下镊子就转身走出了法医院。
如果是这个东西,一定可以把人撕碎。
想到这里,我立马驾车来到了张双远家中,此时陶宁正在家里做饭,见我来了,也客气的让我坐下吃起了饭。
我坐在客厅的凳子上,随后夹起一块红烧肉就往嘴里放,一边吃着,一遍还不断的夸赞陶宁手艺不错,以后不再国税局做,一定可以开的出自己的小饭馆。
陶宁对于我并没有任何敌意,毕竟上一次我也没问什么,不过身份特殊,我也没吃太多,放下筷子就坐在了一边看着陶宁和放在厕所门口的那两根铁棍子,铁棍之上还有摩擦的痕迹,而就在我打量着根铁棍的时候,我却在地板上看到了被水泡过的痕迹。
虽然痕迹很小,但在我这个位置,一眼就能看得见。
我撇头看了一眼陶宁,她见到我的时候眼神明显有所闪躲,心理像是藏着什么事儿一样,而她的双手一直紧紧地握着拳头,我确定,她应该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我缓缓地放下了筷子,随后看着陶宁,轻声的说道:“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要告诉你,你的丈夫张双远,是被别人杀死的,并不是被老虎袭击。”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故意停顿了一下,去看了一眼她脸上的神情,只见她双目紧蹙,双唇微张,脸上的神色也沉默了不少。
而后我继续说道:“还有就是,我们在麒零山上发现了三具女尸,现初步怀疑,是被人先奸后杀,死亡现场十分惨烈。”
说话间,陶宁的脸色开始黯淡了下来,对于我所说的事情,她似乎非常冷静,就连一点好奇的状态都没有,我想如果是隔壁大叔,他一定会问是不是最近流传的老虎吃人事件,毕竟这个事情在海川市上上下下已经闹得不可开交。
但是她没有,她还是端坐在餐桌上,偶尔还会拿起一杯橙汁抿一口。
看着她淡定自若的表情,我继续说道:“刚开始的时候,我们怀疑这会不会是老虎袭人案,但是经过法医鉴定,这三名女死者的子宫外侧都有摩擦过的痕迹,相信是在生前曾被人强行奸污过。”
“不好意思,请等等,这件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么?”陶宁终于开口了,而她这句话也在我的计算之内,从普通人的角度上来看,一个警察,和一个与案件不相关的人说这些,后者一定会觉得奇怪,我为什么要来跟她说这些,但他说这句话时的神态有些奇怪,她这是质问,而不是询问。
我点了点头,又再次看了一眼放在厕所门口的铁棍,说道:“和你是没有关系,但和你的丈夫多多少少有些关系,你丈夫之前是在动物园上班的吧?我已经拿着在现场发现的老虎毛发和你丈夫曾经饲养的那四头老虎身上的毛发做了比对,你猜结果怎么样?”
她咬着嘴唇,一直没有说话。
我看了她一眼,继续轻笑道:“麒零山上发现的毛发,就是那四只老虎的,也就是说,你的丈夫,就是杀死那三名少女的凶手……”
“我丈夫不是,那些死人是被老虎撕碎的,不是吗?一个人怎么可能手撕另外一个人,这不符合常理,叶警官,我希望你能清楚,我答应警方配合办案,但是并不代表在我丈夫死亡之后,我会任由你们对我丈夫的污蔑。”陶宁突然抬头,略带急躁的说道。
我嘴角之间扯开了一丝弧线,随后缓缓地走到了厕所门口处,顺手就将摆放在门口的两根铁棍拿在了手上,道:“方法很简单,将这根铁棍围绕在一颗大数后方,再用三四根铁线缠绕在被害者即将要被撕裂的部位处,另外一个铁棍则捆绑在另外一段比较坚固的物体之上,再将铁丝的其中一部分截取,堆放在一块巨石上面,再沉入悬崖底端就可以了,至于细线,我想你丈夫应该是事先准备好了海绵,缠绕在死者即将被撕裂的部位中央,这样一来,线条的痕迹就会完全消失,就算是有,也是存在在那一块失去的残肢之上。”
我看了一眼陶宁,顿了顿,继续说道:“从我进门开始,你的双眼就一直盯着这两根铁棍,然而,在你丈夫杀死那三名女死者之后,铁棍上面必定沾染着血渍,作为一个时时刻刻防着丈夫出轨的女人,你一定知道,你丈夫曾经用着两根铁棍做了一些什么事,我猜的没错么?”
陶宁咽了一口唾沫,顿时整个身子直接就瘫在了座位之上。
手铐在陶宁的双手之上垂落的同时,我的电话突然响起,田宇告诉我,我之前让他带队去悬崖底下找的东西已经找到,那些女孩的残肢,和那三块巨大的石头,无一例外的全部被人带回了重案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