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头一震,顿时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郭麒麟,诧异的问道:“黑卡,黑卡,原来,原来你也是散发黑卡的人……”
我错了,我全错了,警局一定有他们的人,要不然像黑卡案这种恶劣性的案件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被压下来,还有这个郭麒麟,每一次办案的时候好像他都比我快一步,到了现场什么也不错,那一次,那一次放了我,也应该是早有预谋的吧,原来,原来我只是他手上的棋子,亏我这么相信他……
只见他嘴角略弯,用着近乎于肆虐的表情看着我,道:“现在才知道,你也太迟了一点吧,好好想想我给你的选择,明天我再来找你,最后期限,我希望你不要浪费。”
说完这句话之后,郭麒麟转身就带着那个女人走出了这个房间的大门,只听砰的一声,周围的所有再次变得异常的寂静。
我看着那个红色正在闪烁的小点,心中不免万分诧异,我怎么也想不到郭麒麟竟然也是散发黑卡人中的一员,也就是说我之前的猜测是没有错的,散发黑卡的不只有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
我在这个黑暗的小房间内使劲的狰狞,即使我知道,这样做根本没有什么卵用,现在我脑子里面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跑,跑的越远越好。
这个房间非常狭小,而且在我正面还有个摄像机时时刻刻跟读着我的行踪,我只要一有动作,外面的人就会立马冲进来。
我环顾四周,周围只有一个还在转动着的排气扇,它转动的频率不是特别高,就在我左前方,但我要怎么样才能解开绳子,并且避开摄像机的追踪,这也太特么高难度了吧?
“我他妈教过你什么东西,人家捆着你,双手虽然不能动,但是你还有双腿啊,你还有牙齿啊,为了保命,牺牲在所难免,知道了么,蠢材。”
我微微一愣,耳边突然响起了我老师之前在警校教我怎么解除捆绑的话语,心中忽的一震。
对啊,没有了双手,我还有双腿,想到这里,我双手死死地抓着捆绑在我身上的绳索,双腿猛地向前一瞪,整个人就这样笔直的往前冲了过去,冲过去的时候那个摄像头也被我带翻倒地,我心中一惊,赶忙再次瞪入地面,将整个人当成气垫一样,在录像机没有倒地之前用身子挡在地面和录像机之间。
在录像机掉落的刹那,我心中就只有一个字,快,在那些人发现录像机有异样之前,我必须逃离这个房间。
我狰狞的翻了个身,然后脱下了鞋,用双脚将录像机的镜面打碎然后在用脚趾将镜面推到了我的身后,用手死命的切割着捆绑在我身上的绳子,突然,我听到了一阵快步声,而当这阵快步声从我正面袭来时,我双手一狰,整个人就这样从地上翻腾而起。
没时间了,按照他们这个速度,我要是在想着去打开那个排风扇,我就是脑子有毛病,所以我只能起身躲在了门口。
整个房间里面的气氛几近于凝结,我甚至不敢大声喘气。
“快……”
一阵男声过后,门被缓缓地打开,我瞪大了双眼,左手一个激灵直接将刚刚打开的门往后推了一下,那刚想走进来的男人被门直接就反弹到了门外,紧接着,我一个闪身愣是钻出了这房门。
“砰……”的一声巨响,在我十米开外的地方,刚刚跟着郭麒麟的那个女人正高举着一把袖珍式手枪对着我,我看的真真的,在她那一把枪的枪管处,还有一阵青烟直线而上。
我愣住了,心想这下肯定跑不掉了,而就在我站在原地发愣的时候,周围那些原本被我撂倒在地的绑匪也起身直接将我架在了手上。
只见那个女人一步一步的朝我走来,眼中略带不削,走到我面前的时候,她轻轻抬起枪口驾在了我的太阳穴前,而后嘴齿轻动的说道:“很遗憾,逃亡计划刚刚开始就要结束了,不过你让我很意外,因为进来这里的人,从来没有一个能够走出这扇大门的,除非,他做出了选择。”
这个女人说话很轻,而且听她说话我觉得有些别捏,听上去像是国外回来的华侨,她身上很香,香的让我有种想要办了她的冲动。
“呸,什么选择不选择,你们在这样做和那些杀人狂魔有什么区别,杀死犯罪的人,你们以为这就不叫杀人了吗,那些人自有法律来惩治,还轮不到你们,你们以为你们是谁?”我被那些大汉驾着,直接就从嘴巴里面珉出一口口水吐在了这个女人秀气的脸上。
不过这个女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比我预想的要好很多,我吐她口水,她居然不怒,反而在吐完口水之后直接对着我发笑的说道:“咯咯咯……法律?你问问这些人,什么是法律,法律是给那些高收入,高权利,高群体设立的惩戒他们的方式,1993年,龙家村屠杀案,一夜之间,整整一个村子的人全部消失不见,警方介入调查,半年后宣布他们整个村的人都搬迁到了江西一带,以此结案,可事实上呢,就因为土地买卖关系,整整一个村的人,一夜之间,血洗满门,这些你知道吗?那些罪犯伏案了吗?1996年,寒夜,首都新门广场前,一个高官的儿子因酗酒开车,撞死了一个女人后怕这个女人不死,又反复碾压,直至她一尸两命,你告诉我,你所知的案子里面,有这桩案子么?”
我震惊了,从她口中所说的案子,我一件都没有听说过,的确,在这个网络不发达,连新闻都要靠看报纸来知道的社会,这些消息并没有那么发达,但如果真像她所说的那样,我该怎么办。
“1994年,海川市东区医院,一个十八岁的少女就因割痔疮而触发麻醉过敏,你告诉我,是这个女孩的问题,还是医院的问题?医院将那些前来闹事的家属全面封杀,最后以十万块钱买了这个女孩的命,你告诉我,这件事情是女孩的错?”那个女人一步一步的朝着我走来,直至走到了距离我脸相差五厘米的地方,一字一句的说道。
“那,那你们应该把事实说出来,这个世界上有王法,只要犯了法,谁都一样,我相信,这个世界上好人还是很多的,不是么?”我顿时语塞,但我知道,他们这样做终究是不对的。
那女人轻描淡写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将手上的袖珍枪缓缓地放下,转身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道:“1986年,上市祁门村,还是因为土地买卖,几乎全村的人都已经搬迁,但其中有一户人家因这是祖地迟迟不肯签卖地协议,一位年近百岁的老人被那些该死的畜生用挖掘机给活生生的铲死,消息全面封锁,你告诉我,老人该向谁去哭诉?”
女人说的言辞决绝,但在说起这位老人的时候,她却哭了,我很难想想,这么个外表冷漠的女人,也会说着说着就哭了。
说实话,最后一件事,我被说动了,我甚至开始怀疑我到底是对还是错,理性和感性又再一次的碰撞到了一起,我能感受到这些人的绝望,甚至还能感受到我左边的那个大汉被说到泪如雨下,我想,这个女人刚刚所说的这些案子,其中就有一件,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吧。
“所以我们要清除他们,你们警察办不到的事情,我们来办,我们错了么?如果要下地狱,那么请让那些罪犯跟我们一起下,我们不怕死,我们怕的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公平……”
在这个女人说到一半的时候,我抬起了头,冷冽的看着她的双眼,而后缓缓地说道:“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公平,有的人出生贫穷,有的人出生富贵,公平吗?我妈在生我哥的时候,如果我哥没有死,现在我就不会活着,这对我公平吗?那些杀人犯也有活着的权利,他们也有等待法庭宣判的权利,你们杀死他们,对于他们来说公平吗?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是公平存在的,是,法律的确有很多漏洞,但你们是应该想尽办法去提出让那些官员填补漏洞,而不是用自身的方式我裁决他们,你们没有这个资格,我们警察也没有。”
“啪”的一声脆响,她抬手就给了我一个耳光,原本流下脸颊的泪水也渐渐干涸了起来,她的那张脸从悲伤到冷冽似乎只用了一秒钟的时间:“没有公平,但最起码,我们可以替死者讨回公道,我们不需要公平,我们只需要一个说法,他们凭什么草菅人命,穷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