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极这次铁定是去不了了,老凤凰那磨人的劲儿,只有自己知道,那只凤凰从远古来就是这样,能不饶人就不饶人,涉及到自己的地方却是一毛不拔。如今换了环境,依旧我行我素。可就是这一套,有些人就是吃不消,只怪当时证道时,老天爷没有收了这只妖孽。
司命这下反倒感到轻松了,没了南极在身边,压力也小了些。他估计心里正偷着乐。
临走前,南极交给了我一个信珠,这玩意儿没有其他用途,也就是平时互相通话用的。如有情况他便会用信珠通知我,主要还是因为玉帝的庆贺宴的事情。
没想到现在想从那南天门出来,并不是件易事了,怪不得司命棋出险招,选了那条弯路。
我们先是得了南极的手谕,毕竟二人现在就在南极处当差,首先得有顶头上司的同意才能完成下面的步骤。
接着便是那昴日星官,负责登记我们出行的时间,以便日后统计,不要出了差错。昴日星官住在上天的光明宫,本相是只六七尺高的大公鸡,平日里负责司晨啼晓,如今也管理平日里神仙的出行记录。
虽然司命与他不在同一处任职,但是两人却熟络的很,看来平日里两人私交甚好,不过昴日星官见着我们有南极的手谕也恭敬地办好手续。临走时悄悄问司命我是谁。
司命故作神秘,撇着我慢慢凑上昴日的耳朵:“她啊,身份贵重的很,是南极长生大帝的老相好。”
他说完就撤,那股信风刮到我耳朵里,我哪里能够放过他,追了出去,就是一顿教训。我看是整日里给凡人定命数,脑子里净是些不干净的东西。
只留下昴日在原地默默发呆。
我也管不得那么多了,揪着司命直奔南天门,这个家伙就是个搅屎棍,写惯了别人的是非恩怨,竟对我如此放得开,开这样的玩笑。
司命上前去递交了证明,天兵也就放了道,司命讪讪然,离我远了些,或许是刚才拧着他,让他丢了脸面。此时看上去他反倒成了受害者,我成了恶人。要怪就怪那张脸,是谁都觉得委屈得很,连我看了,都觉得我可恶啊,不知将来会有多少少女陷进他的这张脸上。
我得忍着!
司命腾云在前,一直没理我,还在为刚才的事情与我生气,我也不理他,只顾着跟着他的后面,沿途欣赏一下人间的五月天。
真是造物变化,在远古,诸仙的行宫与道场都设在人间,那时候灵气充裕,奇花异树遍地,不乏有洪荒异种,功能奇异的花草,是仙家炼丹的好去处。只是后来几场大战将这块宝地打残了,诸仙搬去了域外,设了结界,只留一部分在外面,留给世人供奉,受世间香火,结界内才是真正的福地,也是本族人回来的落脚点。
那些有大神通的仙家,都在凡间的道场设了祭坛,域外与人间相隔甚远,单是腾云,并不轻松,除非修得大神通,缩地成寸。可也不是各个神仙都有这样的天赋,所以天庭在凡间设了几个公共祭坛,其中一个叫做南天门,给那些平民神仙运作。
司命在前面的一个小山头落下,我也尾随,这山小是小,但也秀丽,桃李都有,路边还有不知名的野花,淡淡的香气弥漫在这座小山头上,闻着虽不馥郁却很淡雅。
他倒是轻车熟路,领着我到了一个寨子门口。对,你没听错,是个寨子,“马头寨”。
赫然三个大字映在我的眼帘,我有些懵了。难不成他的妹妹在这寨子里做那马贼草寇,那么清秀的一个小姑娘会干这种事情,我可是闻所未闻。难不成我这亿万年的高龄白活了。
司命知道我的心中所想,只是别过头。呵,这小子竟然还来劲儿了。
我硬着脸皮跟上,他大摇大摆地进去,竟无一人阻拦,路边还有人热乎地对他打招呼,“大仙好。”
我的确好奇,天庭禁止神仙私自在凡间显化,这司命竟在我的面前公然违抗天规,我自是看不下去,传音给他,让他收敛点。
他倒好,一点不听,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突然,一老妇人窜到大路上,揪着司命的衣袖,说是要他解惑,为何她今年的小猪仔一个个都死了,查看身体又没什么异况。
这位老妇人看着可怜,家里省吃省喝,养点猪仔,一只没碰过,只是想养大了卖出去,供已经五岁的小孙子将来读书,毕竟这寨子也不好呆一辈子,损人钱财,伤人性命的交易还是少做为好,因果报应不知哪日会上头。老人想得周全,可是天意不美。
身边的司命假模假样地掐指占算,其实心里早就有谱,只是样子要做足了,这命数不都是他定的,要说算命这行,他能排得上名号。我也心里清楚,他为何如此招摇,原来在这里算命算出了名,这些凡人当然愿意神化,只是不知道他就是天上的司命星君,他们的命数都是他一手掌握。怎能不准?
司命当然不会告诉她实情,所谓天机不可泄露,说的也是这个道理。凡人的生活神仙本就不便参与。于是他就随便糊弄两句,后面还加上要多行善积德才能如愿。
“张大哥。”一声欢呼从人群里传来。
一个女生从人群里硬生生地挤了出来,一下子朝司命扑了过去。
司命像是害怕,赶紧躲开,女孩沿途碰到的路人纷纷被撞开。此时才意识到,这个女子因为惯性已经扑到我的面前。
我随她一起倒地,不知为何,这段日子怎么会这么狼狈。
我站起来,顺便扶她起来,这才发现,是司命的妹妹,而且天生大力,并且已经有了一段仙骨。
当真是奇女子。
司命先前躲在一旁,也终于过来,莞尔一笑,笑他的妹妹太莽撞。
他的妹妹反而娇羞起来,没了刚才的气势。也是终于注意到我了,问起司命我是谁,司命说是他的一个旧识,今日一同来看看这里。
那女子听到旧识,打量着我,我也看着她,眼里是怀疑还有不自在。
领到她家,才打开门,就见一个妇人拿着一个鸡毛掸子劈头盖脸而来,司命的妹妹赶紧跑开,我和司命拼命拦着,我这时才看清楚,这位大娘当真魁梧。
先不说身板,单说面相怎么如此独特,口里的黄牙,嘴角的大痣,仔细瞧着还长了细毛,在阳光下还显得柔和。满口的黄牙不时蹦出个“死丫头”。
我和司命好一会儿才停下,那老妇人也是累得喘气,看见我们,才道了声不好意思,见笑的话。
因与我不曾见过,便也互相介绍了一下。
老妇人很大方,说是自己姓史,名珍香。这名字把字拆开,个个是好字,只是连起来,史珍香,果然配的起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