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宴之前看过有人打开这个囚笼,然后放嗜血虫进去,可见这个囚笼只对辰光有限制,时宴将囚笼打开个小口,然后将沾满血的其中一只手,伸了进去。
当手即将触碰到辰光的额头时,辰光张了张嘴,欲要咬它,但刚动了一下,它的身体立刻有软了下去,显然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时宴站了血的手指碰到了辰光的额头,冰冷的鳞片触感,几乎要冷到骨子里。时宴就着自己的血在辰光的额头上划了个符号,然后低下头默念起来:“以天地之间的灵气为证,我将收此妖兽为仆,以血为符,招降——”
时宴的话音未落,突然一股极其强大的反噬之力从他的手指一路蔓延而上,快的根本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时宴只觉得整个脑袋仿佛被什么重重一击,眼前一黑,整个人立即向后倒去,瞬间倒在了地上。
由于这是来自于意志的反噬,九重杀根本帮不了什么忙,依旧静静蛰伏在时宴的右手上,时宴紧闭着双眼,脸色忽白忽青,整个人陷入了极其剧烈的意志挣扎中。
而辰光也同样闭上了眼睛,显然它的意志在与时宴的意志抗拒。
不知过去了多久,时宴终于面色苍白地睁开了双眼,两眼无神地愣愣地盯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时宴这才找回了意识,他侧头一看,辰光也睁开了眼,与他精神力消耗巨大相比,辰光虽然身体损耗严重,但在这场意志的拼斗中,它一开始就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时宴咬牙脸色惨白地站了起来,连着身体与精神力都受到了极大的重创,另他整个人摇摇欲坠,但他咬着牙,站在辰光的面前,盯着它。
辰光也提着精神和他对峙,时宴看着他的眼神,不知怎么的渐渐平静下来,他想到了之前的自己。当初他被驭灵师逼迫之时,那处境恐怕与这蛇便是差不多了,只是这蛇的性格比他要偏激百倍,实力也比当初的他要强大不少,所以不仅能将逼迫他的人类给杀了,甚至还对他动起手。
时宴明白,他和辰光之间,本身并没有多少感情在里面。一开始他就打着将这蛇收服的心思,辰光恐怕也早就明白他在打什么主意,所以刚刚它被人类羞辱的场景被他望在眼里,辰光的想法便是也将他顺手杀了。
想到这,时宴倒不那么生气了,虽然他差点被辰光杀了,但他刚刚也起了趁火打劫的念头,算是两清。
辰光见时宴眼神慢慢地不再那么冷厉,微微眯了眯眼睛。
时宴却在这时转身离开了,临走前,将自己来过的所有痕迹全部抹掉,当时宴回到院子的时候,时光塔广场的众人早已解散,时宴让罗兴以他受伤为借口,挡住所有来拜访的人,罗兴对与这些事处理的十分顺手,那些人该挡着,那些人该好好说,那些人给的东西要收下等等,他都一一处理的井井有条,于是时宴的小院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清静。
时宴此行受了不轻的伤,从时光塔里头带出的治愈型宝物还有剩,但是这些东西总有用完的时候,时宴一边闭着双眼恢复精神力,一边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辰光那边,他依旧不会放弃。毕竟一旦将那蛇收服,好处将无穷无尽,它将成为时宴复仇路上的一大杀器,甚至还是底牌之一。只是那蛇性格极为偏激暴戾,软硬不吃,他得另想办法才行。
当晚,时禅正在和一个年轻风骚的美女*,就在这时,下人苦着脸敲响了房门。
时禅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让女人进里屋床上等着之后,时禅披着件外衣便走了出来,除非大事,否则不会有人这么不长眼在这个时候打扰他,时康忍着心中的不耐,沉声问道:“什么事,说吧。”
下人走到时禅的身边,低声道:“地下囚牢塌了。”
“什么!”时禅一愣,随后大怒,“怎么又出事了!!”
不能怪他此时情绪这么激动,一个月内出了两次事,时禅的儿子虽然争气,但却还在上学,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压根不会给他补贴零花钱,时禅靠着时家的补贴哪够他大手大脚地花费享用美人,因此日常的开销,全靠从白蛇身上压榨出的东西在外头拍卖成好价格,如今连出了两次事情,岂不是说这个月的银子全都泡汤了!
下人浑身一哆嗦,连忙将现场查探的情况一一汇报给时禅,虽然地下室坍塌了,但囚笼却一点事情都没有,白蛇虚弱地快死了,看样子是它动手弄的。也许是这阵子逼着给白蛇□魔兽将白蛇逼狠了,毕竟那可不是普通的魔兽,它看人的眼神,可和人类没什么两样。
时禅听着听着,也渐渐压下了怒气:“饲兽场里头的那间修好了吧,换回去……把吴林叫进来。”
下人低低应了声,连忙退下了,片刻之后,一个四十多岁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正是时禅的得利手下吴林。
“地下囚牢坍塌的事你知道了吧。”时禅道。
吴林点了点头:“老爷是否怀疑什么?”吴林跟随时禅多年,对时禅的性子摸得透透的,见时禅着表情,立即就猜到了什么。
时禅点了点头:“我怀疑有人暗做手脚。”
“可是老爷,这件事我们有和上头打过招呼,就算有些人不服气,但都有我们的人看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一切正常……”
时禅脸色阴沉:“时家老一辈的人对此时不过问,和我同辈的人当中又没有丝毫的异样,难道是有那个不开眼的小辈来惹事?”
吴林低下了头,这件事是否有人动手都值得怀疑,更别说怀疑对象了。
时禅却认定了有小辈掺和进此事一般,吩咐道:“分散点人手,一些还留在时家,已经成为驭灵师的小辈,给我也盯一盯。要我发现是谁敢和我作对,我必然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次日,丝毫不知已经被时禅惦记上的时宴,还在努力恢复耗损的灵力,罗兴便兴冲冲地跑了进来,一脸喜色地告诉时宴几大消息。
首先,时洋被剥夺时家籍贯,赶出了家门,送往永恒炼狱。没有了灵力,也没有了时家的身份,他的下场不言而喻。时淇被要求向时宴道歉,时淇却宁死不从,时勋大怒,将时淇罚进入“永恒炼狱”两年反省,并且进去之前全身的灵力都被封印,对此遭到了时秦的激烈反应,但最终时淇还是被关进去了。而时秦因为认为时勋对时淇的处罚太重,对此不满,提出了辞呈。谁料时勋居然立即批准,时秦顿时怒气冲冲地离开,搬去了时家一个最偏远的小院去了。
虽然因为时宴这点小事,最终牵扯到长老的离职有些不妥,但鉴于时秦与时淇的态度太过嚣张,其余的长老也默认了时勋的作为,没有一个站在时秦这边。
至于时风等人,算是帮凶,时勋同样罚他们向时宴道歉,道完歉后关禁闭反省三个月。
对此时风的爷爷时慧倒是没有任何不满,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三个月后是三大学院的招生时间,时勋关禁闭的时间不早不晚,没有耽误了他孙子的学业,又给了对方教训,他倒是挺满意的。
于是在处理完这一些人之后,第二天,时慧便带着时风等人登门向时宴道歉。
若是时风几个人过来,时宴指不定还晾一晾,但大长老都亲自过来了,时宴哪敢摆谱,立刻恭恭敬敬地将时慧迎上了上座,时慧能稳坐时家大长老的位子,自然是修炼成精的老狐狸,四两拨千斤,就将这件事给揭过去了,更何况当天他确实没有做出什么不妥的事情,时风虽然是帮凶,但也至多只能算被“年幼无知,小人蒙蔽”而已,这件事的最终目的时宴已经达到,自然不会在这点事情上再和大长老扛上,立刻接着时慧的话,天南地北地瞎说了起来。
时慧起初只是随口和时宴聊一聊,但说了片刻之后,对时宴却忍不住有些刮目相看了。时宴的出身和身份全时家的人都知道,自小被家主宠坏了的公子哥,脾气暴躁废物一个,但这次与时宴沟通,却令时慧对时宴彻底改观。
时宴与他说话之时,丝毫没有当年的骄纵,不卑不亢,谦逊有礼,而且极为聪明,一点就透,再加上长相极为俊俏,一双眼清澈有神,这等好模样连他都忍不住想要赞一句,和他聊天,看着赏心悦目,聊着心神舒畅……不知不觉,时慧的话也多了几句。
而更令他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当他提及外头平民的生活时,出乎意料的是,时宴不仅没有嗤之以鼻,甚至有时还能补充几句,时慧忍不住问道:“你从哪了解到那些平民的生活的,不是从未出府吗。”
时宴一惊,顿时自觉多说了,但他面上却极为镇定:“这些年没事,闲时在书房看看书,了解到的。”
“想不到你会对这些有兴趣……”时慧若有所思地道。
时宴的身份如今看似低下,但看他近日的表现,不论是当时在时光塔所展现的实力,还是今天的谦和有智,若是驭灵师这条路能一直走下去,指不定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毕竟家主未死,而时勋这个代家主对时宴实则并无太大的恶感,只要时宴自己争气,想翻盘也不算太难。
想通了这一点,大长老看向时宴的目光越发慈祥起来,临走前,时慧别有深意地道:“你如今这般懂事,家主若是醒来,必会极为欣喜。”
时宴闻言,低下头称是,眼中却闪着光,
时慧看着时宴谦和的样子,明白时宴听懂了他的意思,心下满意,走之前,除了刚进门送给时宴一些赔罪礼物之外,还额外送给了时宴空间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