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节(1 / 1)

纲手的前面是一个棕色短发的小男孩,似乎是躲避什么怪物一般,脚下不停,一路狂奔。

“姐姐,你就放过我吧,我下次不敢了。”

“小子,你竟然敢逃课,是不是皮痒了?!”

“不是的,啊!”

绳树不小心被脚下石块绊倒在地,终于是被纲手抓住。

揪住绳树的衣襟,纲手怒声说道:“给你说了多少次了,身为千手一族的后裔,千手一族的未来就靠你了,你为什么不知上进,逃课,逃课!你究竟有没有将姐姐的话放在耳边!”

绳树被纲手揪住衣襟,大力之下,身子半垂在地面上。

那熟悉的娇美面容因为发怒而变得有些扭曲,绳树不自觉害怕起来,他这个姐姐实在可怕,对他要求十分严格,一旦有什么不和她的心意,便会对他严厉惩罚,他很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她的亲弟弟。

渐渐地,因为害怕,绳树眼中不自觉闪现出泪花,闪亮的泪光在阳光下很是耀眼。

“绳树……”

看到绳树眼眶中的泪花,纲手心头一颤,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轻咬嘴唇,脸上露出不自然的神色,旋即松开绳树的衣襟,嘭的一声,绳树掉落在地,发出呼痛声。

“哎呦,姐姐,你慢点。”

绳树摸着屁股,站起身来,身量只到纲手的胸前。

“姐姐,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绳树红着双眸,姐姐的样子实在吓坏他了,随即拉着纲手的衣角,讨好着她。

“绳树,这次就原谅你,下次的话,一定不饶。”纲手转身过去,悄悄抹了抹眼角,她的心中却是悲哀的想到。

绳树,我的良苦用心,你什么时候才能理解......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真的要一辈子赖在我这个作姐姐的身边吗?

自从柱间和扉间去世后,千手一族的势力急剧下滑,到了纲手这一代,就只剩下绳树这一代单传。

木叶村中,重男轻女,虽然纲手身为千手一族,但是没有任何权利继承千手的领导位置,为了千手一族的复兴,纲手这个做姐姐的就肩负起了教导绳树的责任,既当姐姐又当妈妈,切身监督着绳树的一切行为。

表面上,木叶村高层对他们很是恭敬,可明面人心里都明白这只是表面的罢了,暗地里谁都对千手血脉存有觊觎之心。

多少年来,千手一族之人不是死于战乱,更多的是死于他人的暗算,究其缘由,为的就是强大的木遁能力。木叶高层中,许多人也渴望千手的能力,但是因为不方便下手,就只能将这种想法暂压心底。

三代收了纲手做徒弟后,原本对纲手有所图谋的人将主意打到绳树身上,纲手深深知道这一点,为了绳树的安全,纲手无时无刻不护卫着他,并且督促绳树修炼,希望他能尽快成长起来,直到拥有保护自己的实力。

“姐姐......”

看到了纲手背过身的动作,绳树心头一颤,纲手为他付出的实在太多了。

纲手用心良苦,绳树自是知晓。可是由于少年心性贪玩,时常逃课玩耍,这一点很是让纲手光火,因此常常惩罚绳树。

或许,这就是顽皮弟弟与苦心姐姐之间的特殊关系吧,虽然纲手经常惩罚绳树,但是绳树仍毫无怨言,毕竟是为他好。

不知何时,绳树对纲手有了强大的依赖心理,什么麻烦都要纲手这个做姐姐的料理,被人欺负了,他也会第一时间告诉纲手。

每次,纲手大骂他一顿后,立刻带他去讨说法,替他出头,不惜为他大动干戈,丢掉忍者的所有职守,心甘情愿的与一群小孩子争气打闹。

看着纲手的背影,绳树眼中闪过一道亲切的神色,姐姐,只要一辈子呆在你身边,被你保护一辈子,就好……

时光流逝,终究,所有的一切都无法掌控。

第二次忍界大战爆发,战斗的风潮席卷木叶,往日的平静安宁轰然破碎。

战火纷飞,硝烟四起,政治利益催动下的斗争如同北风,肆虐整个忍界。

纲手离开村子,参加同雨忍村的战斗,面对强大的敌人,为了村子的和平,为了战争的胜利,穷尽所有力量与木叶忍者共同抗敌。

终于,木叶在与雨忍村的战斗中胜利,满心喜悦的回到木叶,等待她的却是绳树身死的消息。

停尸房内,苍白的裹尸布,一排排的尸床静静的停在有些阴暗的房内。

纲手踉跄着身子,精神恍惚,揭开面前的裹尸布,绳树已经僵硬的尸体出现在眼前。

“绳树……”

纲手身子颤抖,捂住自己的面部,点点泪花从面颊上滚落,“不是真的,这,绝不是真的……”

她还清楚的记得绳树对她许下诺言,“姐姐,等这次战争结束,我要给你送一件礼物,哈哈,期待吧……”

绳树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荡,笑容依旧,仿若昨日。

只是,眼前的尸体,冰冷僵硬,已经泛出点点尸斑,这一切昭示着绳树已死的事实。

伸出手,抚摸着那已经冰凉的脸颊,纲手悲从心来,这样的打击对她来说绝对承受不了。

亲人一个个从纲手身边离去,到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形只影单,外表的坚强只是掩饰,谁能知道纲手心中的悲伤……

战争,战火,夺人性命的战争下,家族凋亡,人脉零落,昔日的忍界第一族渐被历史掩埋,所有的,所有的辉煌都化作尘土,留下的,只有往日的传说,流传人口,撰写进史书。

自从绳树去世,纲手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过的,心中的那份寄托,那份期许早已随着绳树的离世湮灭。

每次,回到家中,纲手都会习惯的说一声“我回来了”。

只是今日,纲手准备将这句话说出口,才意识到这间屋子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话到嘴边,竟是变成了无声的哽咽。

纲手身心俱疲,身子跌倒在榻榻米上,冰凉的触感传来,来自灵魂上的孤寂与凄冷笼罩方寸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