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你为什么要我去投案自首?”
“这这,这刚才不是说得非常清楚了嘛,这是最好的一条路,你进去也不会有事的,我会尽一切办法救你出来。”
“你不相信你!”李唯的声音很冷,显示出她的决断。她并不是一个为了爱就会变得愚蠢的女人,相反她从跟伍华平接触就有自己的打算,想借着这个有钱的大老板,攫取自己需要的东西。
现在,她感觉到对方不再需要自己,便立即察觉到了伍华平藏在心里的真实想法。
李唯冷冷地道:“华平,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如果我被抓了,你以为你就能全身而退吗?”
伍华平一听,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刚才一时心急,竟然把这个关键的要点给搞忘记了。李唯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他安排的,那么她被警方抓住,自己所做的一切自然会大白于天下。虽然这些东西并不是很严重的犯罪行为,但是田健林却会因为明白所有事情,到时必定会在商会对他进行打压,情况可就不容乐观了。
伍华平现在之所以能完全控制G市商会,主要原因是田健林这个正会长在外养病,他正好大权独揽,一旦田健林归来,他这个副会长自然要靠边站。而且田健林在G市的根基极深,比他只深不浅,就只拿田健林的儿女亲家冯丛中来说,那绝对是他们伍家不敢招惹的庞然大物。
所以说,这些年伍华平才会费尽如此大的心思,把田健林圈在这个地方不让离开,这并不是大题小作,而是非为之不可。
伍华平知道自己不能失去G市商会,因为这里面有太多的利益,并且他也花费了太多的心血,如果被田健林一把收走,他是真的不甘心啊!
这一切,在伍华平的心里如闪电般划过,他立即做出决断,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上前轻轻拉住李唯的手道:“宝贝,你都想哪里去了,我怎么可能放弃你呢?既然你不愿意坐牢,那我就帮你离开这里。”
李唯看了他一眼道:“你准备带我去哪里?”
“咱们可以回G市,也可以去别的城市,还可以出境,随便你选择。”
“不,我哪里都不去。”李唯突然爆出这样一句话来,吓得伍华平差点跳了起来。
“宝贝,你你,你这又是怎么了,刚才不说不想坐牢,现在怎么又不走了?”
李唯看着他道:“我如果离开了这里,那就是畏罪潜逃,一辈子都得躲躲藏藏,就算没有被抓到,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伍华平终于感觉到面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不是那么简单了,他向后退了一步,点了根烟,吐出个大烟圈,这才道:“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华平,你刚才不也说了,这件事情实质上并不严重,你只要肯动用一些关系和钱财,我想一定能把它摆平,对吗?”
“这这,这事叫我怎么说啊?”伍华平有点头大了。
如果说这个案子是一个普通老百姓立的,那他花点钱当然可以摆平,可问题是到警方立案的是田健林,这可不是一般的人,乃是富甲一方的大巨商。要想撤案,那就不只是钱的问题了。
伍华平当然也不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为了这点小事情就动用,而且还是因为受到李唯这个小女人的要胁去动用,他觉得太不值当了。并且他这边动用了关系,谁知道田健林那边会不会反击,到时事情闹大了,吃亏的还是他自己。
这一次,伍华平没有冒然答应李唯,因为有些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他不停地抽着烟,在屋里走来走去。李唯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坐在床头,倒显得有几分悠闲,因为她吃准了伍华平的想法。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屋里都乌烟瘴气的了,伍华平又掏出一根烟来,这时李唯伸手将他拦住:“华平,就这点小事,至于让你为难成这个样子吗?”
伍华平苦苦一笑:“唯唯,这事情要放别人身上,自然是小事一桩,可是放在田健林手里,那可就不是小事了。你先莫急,容我再想想办法。”
李唯突然卟哧一笑,笑得伍华平一头雾水。
“唯唯,你笑什么?”
“我笑你平时吹牛都吹上了天,但到了关键时刻却慌了神。就如你所说,那田健林是个厉害人物,但是在法律面前却是人人平等,他再厉害也没有用处。”
伍华平还是不懂什么意思,追问道:“宝贝,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主意了,有就快点说出来啊,只要管用,我保证按你说的去做。”
李唯眨了眨眼,然后道:“法律面前,无论你是什么人物,当多大的官,讲究的都是证据。虽然现在雪儿那个小丫头什么都说了,可是她有证据吗?”
伍华平立即明白意思,不由得心头大喜:“你的意思是从来没有留把柄在那小丫头的手里?”
“当然了,我怎么可能做那种傻事情。每次让她做什么事情,我都是亲自当面给她交待,即没有纸墨,也没有录音,谁能说我就一定让小丫头做过什么?”
伍华平经商多年,对法律也不是一窍不通,至少人赃并获这是必须的条件,当下一听李唯所言,立即知道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
想那田健林虽然财大势大,可是在法律面前,他要整某个人,也必须先有证据才行,无凭无据就是玉皇大帝也不能给凡人定罪,这就是法律的公正性。虽然这个公正性在很多时候会被人扭曲,遭到一些人的唾骂,但如果没有这个公正性,那么为非作歹的人连扭曲的力都不用费,直接就随心所欲了,这就更加可怕了。
伍华平仔细想了想,然后道:“好,既然是这样,那你现在马上就去上班,这样才显得不心虚。”
李唯笑道:“今天太早了,我请了半天假,专门陪你呢。来,把这些东西吃了,这一天还挺长的,不要浪费了。”
伍华平看着她那如狼似虎的目光,心里不由得悲叹了一声,看来今天非得被这个女人榨干不可!
王大明这边暂时还不知道田健林的举动,因为他们当时离开别墅之后,便到海边转了一圈,然后回到了酒店。
单郁青刚刚把冲了个凉水澡,电话就来了,一看是个陌生号码,这让他觉得有些奇怪,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接通了电话。
电话里传上来一个宏亮的声音:“郁青啊,我干了件糊涂事情,你赶紧过来。”
单郁青闻言大吃一惊,因为电话里的人竟然是田健林。联想到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单郁青猜到一点,但又不能完全确定,于是道:“老田,什么糊涂事啊,你先说清楚,不然到时我过来又吃闭门羹,那可是自讨没趣。”
“咦,你还记上仇了。”田健林跟着便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小雪刚才给我说了,医院的李护士长搞了些小动作,你马上过来,有事商量。”
单郁青以前是田健林的老部下,两人又是关系最好的朋友,平时有什么事情都在一起商量。只是后来田健林病了,离开了G市,两人的关系这才疏远了一些。现在田健林知道自己*健康,自然又振作起精神,变得跟以前一样,也自然立即把单郁青这个老部下给想起来了。
挂断电话,单郁青心头大喜,急忙冲着王大明叫道:“走走走,咱们现在马上去老田那里!”
王大明刚从浴室走出来,奇怪地道:“这不刚出来嘛,干嘛又去,想看那个女人的丑恶嘴脸吗?”
“呸呸,怎么提到那个女人,真是晦气!”单郁青的表情有点搞笑,就好像吃饭的时候突然一只苍蝇飞进嘴里,你还又连着咬了两口一样。
单郁青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王大明的衣服也换好了,于是二人兴冲冲地离开了酒店,再次前往田家。
这一次到田家,与前几次截然不同,二人受到田健林热切的招待。以前田健林以为自己的病重,剩下的日子不是太多了,所以过着和尚一样的生活,什么都不想招惹,什么都不想去做,只求每天住在这个风景优美的地方,然后做天和尚撞天钟。
没想到,其实他的*早就已经康复,并且康复的情况非常好,所以他立即又变成了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田会长,待人接物自然也恢复到从前。
“来来来,郁青,大明,你们可是我的贵客,郁青更是我的好兄弟,老朋友,今天一定得在我这里好好坐上一坐,咱们之间有好多话要嗑嗑,这都好几年了,终于有这么一个次机会,不能错过啊。”
田健林十分健谈,这话匣子一打开,几乎就没有别人插嘴的份:“一会儿我让冲军去弄点海鲜,就是刚从海里捞起来的那种,再开两瓶酒,绝对是好酒,保证让你们满意。”
单郁青一听,赶紧道:“老田,你虽然*还行,但年纪到了,我看还是别喝酒了吧。”
“你放心,我喝酒比你注意多了,还记得那一次,咱们陪几个浙商喝酒,你都喝得钻桌子下面去了,还是我撑起了台面,现在居然劝我少喝,嘿嘿,这话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一提到这事,单郁青立即想了起来:“老田啊,这事我还一直纳闷呢,你我的酒量差不多,那天我们也是一杯一杯平着喝,你怎么就坚持到了最后?”
田健林嘿嘿一笑:“平着喝,那是咱们兄弟之间一起喝酒的搞法,你不知道浙商温商是最滑头的吗,他们不但做生意滑头,喝酒一样滑头。当时一端杯子我就察觉到不对劲,所以就暗中留了一手,不然我早就跟你一样,钻桌子下面去了。”
单郁青闻言把眼一瞪:“你知道不早点说,害得我出丑。”
“哈哈哈,人家到底是客人,让他们占点便宜算什么,做人别这样小气嘛。”
“那为啥不让占你的便宜?”
“你刚才不还说,我年纪大了,要真钻桌子上去了,那恐怕几个星期都还不了阳,你这当兄弟的当然要挡在前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