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的病房,黎俏在商郁怀里浅浅入眠。
待灯光熄灭,男人俯身在她额头印下一吻,深深看着她好半晌,才转身出了门。
门外,落雨站在不远处眼神闪烁,想开口,却显出欲言又止的犹豫。
商郁和她错身而过,凌厉的脚步声中,她听到男人的警告,“不要打扰她。”
落雨颔首,目送男人疏离的背影逐渐远去,回过神才察觉自己掌心一片汗湿。
这样的老大,着实骇人。
商郁回到别院时,滂沱大雨顷刻间落下。
书房内,商纵海单手捧着iPad,目光很淡然地看着英帝的新闻。
卫昂听到脚步声,连忙上前开门,“大少爷。”
商郁一路走来,肩膀的布料已经被雨水打湿。
额前垂下的碎发也泛着潮气,衬得他面容愈发冷峻深邃。
“淋雨了?”商纵海放下平板,老神在在地抬头看向了门口。
商郁没出声,抿着薄唇走到他对面坐下,叠起双腿便低头点烟,“她在缅国街头的视频,是您让人放出去的?”
商纵海摘下眼镜,靠着椅背瞥了卫昂一眼,“拿条毛巾过来。”
卫昂领命离开。
商纵海将眼镜放在左手边,尔后拾起墨锭在墨盘上轻轻研墨,“凡事总要讨点利息回来。”
商郁扭头吐出一口浓烟,白雾四散,模糊了男人锐利的眉眼,“您还打算管她?”
“管不了太多,顶多留条命。”商纵海慢条斯理地研着墨,墨香在四周流动,好似具有安神的功效。
眼见男人眉眼间的深沉收敛了不少,商纵海展眉叹道:“别低估萧弘道,区区一个女人,没那么容易撼动他的地位。”
“自然不会。”商郁眸深似海,眼底迸射出玩味的冷芒,“您放出视频的用意,是想逼他下手?”
商纵海探手越过桌面,拿起桌角的烟盒,表情略高深,“只有生死一瞬,才能激发出人的潜能。”
“让萧弘道对她下杀手,以此来试探真伪?”
商纵海点燃香烟,沉眸眯了眯,“你总不能指望我顾念旧情?”
“这样,最好。”商郁凛然地勾起薄唇。
商纵海不悦地睃他一眼,“大半夜的跑回来,就是为了提醒我别心软?”
男人唇边含笑,蔓延的气场也逐渐消失殆尽,“怕您重蹈覆辙,而已。”
恰好,卫昂捧着一条浴巾,姗姗来迟。
商纵海哼了一声,打开桌角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扬手就丢向了对面,“吃两颗,省得明天发烧让丫头担心。”
男人抬起臂弯,掌心一握,当空截住了白瓷瓶。
他轻轻摩挲,慵懒地舒了口气,“您和商陆说过了?”
商纵海夹着烟吞吐,成熟的俊脸泛着难辨的深沉,他说:“早晚都会知道,这么多年,他也该长大了。”
……
翌日,英帝柴尔曼的丑闻已经漂洋过海传到了缅国。
算不上人尽皆知,但各国政客皆有耳闻。
乔治王储派人联络萧弘道,却迟迟得不到回信,而萧叶辉也一直处于失联状态。
如此,乔治王储看着手机上的某条消息,摇着头,笑骂了一句,“老狐狸永远都是老狐狸。”
说罢,他转眸看着身畔的助理秘书,面不改色地吩咐:“以我的名义向众议院和皇室提出倡议,收回柴尔曼公爵贵族的头衔。让议政厅组织讨论,三天后我亲自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