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盺揉了揉太阳穴,“床底下。”
到此,黎承彻底不吭声了。
他从没在意过的这些小事,都被南盺打理的井井有条,而他却全然不知。
顷刻间,一种前所未有的亏欠席上脑海,晦涩的情绪也在胸腔里发酵冲撞。
黎三垂眸,声线绷的很紧,“你不是佣人,这些事没必要亲力亲为。”
“你也知道我不是佣人啊?”南盺斜他一眼,“每次你找我问东问西的时候想什么了?”
但凡能偷懒,她才不会在小事上浪费精力。
偏偏黎三信赖她,也可以说依赖,小到打火机,大到某件家具,只要他找不到,一准问南盺。
长此以往,南盺就形成了固定的小习惯。
只要和黎三相关的一切,她都会格外留神。
这时,黎三无声滚着喉结,半晌才道:“以后别做了。”
“行,那你自己长点心。”
南盺随口应下,但并没当回事。
过了十来分钟,黎三将略微融化的冰袋丢到了桌上,从矮柜上捞起烟盒,走到窗前沉默地吞云吐雾。
南盺摸着冰凉麻木的小臂,站起身说道:“我回去了,你早点睡。”
“不能在这睡?”黎三回眸,嘴边还飘出一缕香烟。
南盺睨着双人床,挑了下眉梢,“你又……”
“没有。”黎三夹着烟走向她,郑重地道:“遣散女工需要时间,你现在回去,她们可能会找你麻烦。”
“你觉得我怕?”
别说一个岳玥,就算那群人一起上,她也能搞定。
黎三皱眉:“我怕,行不行?”
南盺一下就被噎住了,好半天都没想好措辞。
黎三见她面露犹豫,倾身向前搂住她,“老子今晚累了,什么也干不了,放心了?”
“那行吧。”
南盺没再纠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何况分手前他们每晚都会相拥入眠。
得到了女人的首肯,黎三紧绷的脸色稍稍缓和了几分。
他目送着南盺走进浴室的身影,心里说不出的酸胀。
然后,女人又晃出了浴室,“我的牙具你放哪儿了?”
黎三往嘴边送烟的动作一顿,睁眼说瞎话,“不都是你自己放的?”
南盺顺势倚住门框,风情万种地撩了下长发,“是吗?那我还是回……”
“扔了。”
南盺:“……”
她虎着脸瞪黎三,“你怎么不把我也扔了?”
男人罕见地放低了姿态,“看看洗漱柜有没有新的,没有的话,我让人去买。”
“没有,看过了。”南盺摸了下指甲,“大半夜的别折腾了,我回我宿舍……”
“等着,我去拿。”
黎三完全不给南盺说完话的机会,匆匆掐了烟,阔步就出了门。
这番表现让南盺出乎意料,怔了两秒,很快就笑出了声。
她其实没打算反悔,只是想回女生宿舍拿自己的洗漱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