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指着被支放在桌边的手机喊出了时奕岚刚教的称呼:“外婆。”又用手在身前比成一个小框框的模样,露出疑惑的表情,“大碑碑……变成了小碑碑……为神马外婆都在碑碑里?”
这话时婉淇听不懂。
陆浅浅有些尴尬的解释:“我妈去世的早……安安只见过她的墓碑……他现在又只能见到你在手机里……所以误会了……”
时婉淇忍不住笑了出来:“真是个有趣的孩子。”
儿子被夸,陆浅浅与有荣焉的也微微红了下脸。
时奕岚迫不及待的问:“妈咪,我和姐姐什么时候能回夏国?”
时婉淇眼中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保持着微笑说:“随时都欢迎回来。”说着她望向浅浅,竭力隐藏着眸色中复杂的情绪,“浅浅,你愿意回来吗?”
陆浅浅本能的就想要点头,可又顾及到了安君墨与安安,下意识的瞥了眼他们。
时婉淇明白她的意思,笑着说:“也欢迎君墨和安安来夏国。”
这话听着像是去做客的,就像是要把他和浅浅分开,安君墨心里不大爽,不甘落后的对时婉淇说:“也欢迎殿下来华国。安安,跟外婆说欢迎来我们家玩。”
安安张了张嘴,努力记了半天安君墨的话还没学成,叽里呱啦说了一通。
时婉淇只勉勉强强能听清“外婆”、“家里”、“玩”几个字眼,但瞧着安安可爱的模样,她笑着答应了:“好,外婆有空一定来玩。”
一想到她错过了陆浅浅整整二十五年的青春,时婉淇的心疼的厉害,真诚的说:“浅浅,回来吧。”
陆浅浅其实也特别想她,尽管从刚刚到现在她还没正式喊过时婉淇,但是她想要一个妈妈,不想再当没有父母疼爱的孤儿了。
望着时婉淇期待又关切的眼眸,陆浅浅的眼眶忽然有些红,声音也一下子哑了:“好……”
安君墨微微蹙眉。
时婉淇露出欣慰的笑:“我这就去让人安排飞机接你回来。奕岚,帮你姐姐收拾行李。不用带太多,夏国都有。”
“好。”时奕岚爽朗的应下。
安君墨却出声阻拦:“不用这么着急吧。”
“陆月溪的死证明已经开始有人按耐不住,浅浅如果不能尽快回来,很有可能再给他们可乘之机。”时婉淇神色凝重。
时奕岚想起陆月溪死时的惨状,至今也还是心有余悸,附和着道:“就是啊,我们回去吧。”
“要回你回,浅浅有我保护。”安君墨声音微冷。
陆浅浅不明白他为什么不答应,悄悄揪了揪他的衣角,湿漉漉的桃花眼委屈巴巴的望着他。
安君墨低声说:“浅浅,听话。”
陆浅浅有些不高兴的撅嘴。
时婉淇也微微不悦:“君墨,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在浅浅回去之前,你最好还是先讲清楚当初为什么要丢弃浅浅。如今,又为什么非要把浅浅找回去不可?”安君墨强硬的说。
时奕岚担忧的望了眼陆浅浅:“妈咪当初有苦衷的……那个时候夏国局势比现在还要严峻的多……”
时婉淇打断他,对安君墨说:“这些等浅浅回来后,我会亲自跟她解释。”
“既然已经把浅浅送人了,又为什么现在要找她回去?”安君墨又问。
“浅浅是我女儿,我如今有能力保护她,找她回去不很正常吗?”时婉淇说的真诚。
安君墨心里却总是不放心:“那也该再等等,夏国现在的局势你比我清楚,不是浅浅回去的好时机。”
时婉淇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面色却不变,缓缓道:“所有的好时机都只在当下。”
时奕岚还没见过时婉淇耐着性子、压着脾气跟一个外人说这么久的话,嘟着嘴对安君墨说:“大姐夫,你担心什么?姐姐回去就是公主诶!还有爵位呢!以后你靠我姐吃软饭就好了啊。”
安君墨磨牙,这臭小孩怎么说话呢?根本就是欠揍!
时婉淇那里传来说话声,助理提醒她还有重要会议。她吩咐助理为浅浅姐弟安排专机回国,又转过头来对陆浅浅说:“浅浅,你尽管回来吧。夏国的一切我都为你准备好了,就等着你回来。”
陆浅浅心中微暖,她的母亲不要她是有苦衷,如今有能力了,就想给她更好的生活。但是论这份心,陆浅浅就愿意相信时婉淇。
屏幕中的时婉淇看了眼墙上的钟,神色匆匆:“我现在有个重要的军事会议要去,一会儿再跟你聊。你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奕岚,或者回来后问我也可以。”
安君墨意外的瞥了眼她,时婉淇竟然已经不声不响的掌控了夏国的军方吗?
陆浅浅倒是没有多想,乖巧的点了点头:“好。”与时婉淇说了再见。
时奕岚一边收起手机,一边不满的嘟囔:“姐,姐夫个小气鬼,就怕我们来跟他抢你。”
“不行么?”安君墨没好气的反问。
时奕岚摇头:“不行!这是我姐!跟我血脉相连的亲姐姐!”
安君墨嗤笑:“又不是一个爸生的。”
时奕岚大声强调:“那也是我姐!”
陆浅浅听了安君墨的话倒是微微一愣,她都快忘记自己跟时奕岚也是同母异父了。
时奕岚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会接受自己这么一个突然冒出来的继女吗?
她下意识的望向时奕岚。
时奕岚冲她一笑:“姐,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陆浅浅迟疑了一下,有些忐忑的问:“介意我问一下你父亲吗?”
时奕岚脸上的笑容微微一窒,神情变得失落起来:“爹地已经去世了……”
“对不起……”陆浅浅没想到会这样。
“没事。”时奕岚重新抬起头来冲陆浅浅一笑,“家里除了佣人就只有我和妈咪,可冷清了呢。你和安安回去的话,一定很热闹。”
被小舅子无视的安君墨很不爽:“他们不回去。”
陆浅浅又一次拽了拽安君墨的衣角,望着他期待又可怜巴巴的说:“君墨,我想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