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浅浅自然也是和她一样的想法,总得试试才知道成不成。
可她也不敢再像几天前那样无条件的信任时婉淇了,提了条件:“只要你救君墨,我可以嫁给阮云敬。但前提是必须成功救下君墨!”
“成功率我无法保证。浅浅,你是我女儿,所以我跟你开诚布公。换了别人,我完全可以打包票骗他可以救下。”
“可要是救不了君墨,我听你的话又有什么意思?”陆浅浅不甘心的问。
“你还有安安。没有父母的滋味你知道,怎么也要为孩子想想。”时婉淇戳中陆浅浅的软肋,被狠狠剜了一眼。
安安因为听到自己的名字而望向时婉淇,他挣扎着从陆浅浅怀里下去。
时婉淇拿起他的小手镯勾引安安。
安安想了想,慢慢走上前去。
时婉淇一笑,她真的很喜欢这个孩子。
“外婆帮安安戴上。”她笑着招呼安安伸手,却没想到安安直接把手镯拿了过去。
时婉淇以为他是要玩,便给了他。
谁知安安眼中闪过一道狡黠,接过镯子当着时婉淇的面就狠狠往地上一砸。
时婉淇的脸顿时沉了。
“坏银!”安安调皮的冲她做了个鬼脸,一溜烟跑回到陆浅浅怀里。
麻麻刚刚不让他拿镯子呢,肯定是坏银!
小家伙心里如是想着,觉得自己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哒宝宝。
陆浅浅瞥了眼时婉淇,也不代安安道歉,揉着儿子的小手臂教育小家伙:“安安不要和坏人走那么近,会被坏人拐跑的。”
安安懂事的点着头,转头瞥见时婉淇还望着他,又做了个鬼脸:“略略略……”随后害羞的扭头躲进陆浅浅怀中。
时婉淇望着地上的手镯深深叹了口气,这孩子的气性倒是跟浅浅一样。浅浅像她,说到头,还是遗传了她的坏脾气。
她没有跟安安生气,对陆浅浅说:“安安今晚就先跟你住吧,这里是三楼,你也别想不开的试图逃走。君墨我会派人全力救治,而你需要如期嫁给阮云敬。婚期已经订好,就在这个月底。”
陆浅浅惊愕:“这么快?只剩下半个月了!”
“还有二十天,婚纱大致已经做好,你明天试试款式和大小,稍微改改就好。”
见时婉淇说完要走,陆浅浅连忙喊住她:“你就不怕我遇上一个和皇甫炎同样的畜生吗?”
时婉淇闻言转身,露出一抹惨淡的笑:“像他那样的畜生不多。明天我会让你外公给你加爵,你会成为夏国第一人女伯爵,你的伯爵府我也都安排好了。婚后你们住在那里,都是我们的人,阮云敬不敢做的太过分。”
“做的怎样才算是不过分?”陆浅浅倔强的问。
时婉淇想了想,迈步锁上门。
在陆浅浅的不解中,她拉上屋内的窗帘,随后转过身去,拉开自己背后的礼裙拉链。
光滑的丝绸顺着她肩头滑落,入眼便是时婉淇的后背。
没有陆浅浅想象中的光滑,时婉淇的背上全是旧鞭伤,没有一块好肉。密密麻麻的伤口,大小粗细新旧不一,看的人触目惊心。
安安被吓得捂住了眼睛,抱着他的陆浅浅更是愕然。
时婉淇将裙子整个脱下,稍稍转身,让陆浅浅看到她左侧腰背上有着一道烙印。
烙印的图案陆浅浅看不懂,但她仿佛能想象到当初烧红的烙铁烫在时婉淇身上时的模样。
她的恐惧、她的哀求、她的不甘与恨意,仿佛在这一刻能够穿越时空都全部传达给陆浅浅。
“这些……”她震惊的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时婉淇却已经相当平静,语气平淡的说:“都是皇甫炎的杰作。”
“他怎么能这么做……”陆浅浅惊骇。
“他没什么不敢做的。”时婉淇顺着陆浅浅的眼神望向自己腰背上的烙印,嘴角撤出一道讽刺又厌恶的笑,“这是皇甫炎的专用烙印,他养的东西从赛马到猎狗,都有这样代表奴隶的烙铁印。我也一样。”
陆浅浅震惊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从知道时婉淇的目的开始,她就一直恨时婉淇。可如今看到这一幕,陆浅浅忍不住开始同情与心疼起她来。
如果没有她当初没有嫁给皇甫炎,她这样一个公主,哪里需要吃这种苦……
“别哭,妈咪不疼了。”时婉淇笑着帮她擦去眼眶中的泪水,露出一抹安慰的笑容。
“他怎么能这么做……你是他妻子……是公主啊……”陆浅浅不敢相信。
时婉淇眼中浮现起悲哀:“没有实权,即使是所谓的公主也没用。至于妻子,更是什么用也没有。只有在爱你的人眼里,才有这两个字。”
“他们知道你在皇甫家的日子吗……”陆浅浅又问。
时婉淇迟疑的点了点头。
陆浅浅惊骇,“时慕老师也知道?”
时婉淇竭力压着心底不断涌起的厌恶与痛苦:“知道。”
“他们就不阻止吗?”陆浅浅难以置信。
“皇甫家当年权势滔天,比王室还厉害。你外公就指望着靠他们稳住王室,哪里敢多说什么?王室如今还能继续存在,是因为我向皇甫炎做出了妥协。我牺牲了自己的幸福、甚至牺牲了你和你妹妹两个女儿,才换下王室没有被废除。可结果呢?”
时婉淇越说越不甘心,“到头来,我经历了这么多,你外公却要把王位传给你那个废物舅舅。从我嫁给皇甫炎开始,他就吃喝玩乐到现在。我被皇甫炎折磨的那些年,他也从未想过要振兴家族,反而和皇甫炎狼狈为奸!可王位却是他的……浅浅,你说凭什么?我不求他跟我一样遭受那样非人的生活,可凭什么他能坐享其成?我就要像垃圾一样被丢弃?王室能有今天的地位靠的是我,凭什么最后我要靠边站?”
是啊,凭什么……
陆浅浅心里也有些不甘。
“浅浅,我要夺位,我要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任何人能伤害我们一家人。”
时婉淇穿好衣服离去,陆浅浅的心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