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婉淇愣了一下,陆浅浅已经飞速接通电话:“君墨?”她的欣喜若狂溢于言表。
汪琳想要让人掐断通话,时婉淇却摆手阻止了。
那孩子天亮后就要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如今让她和君墨说会儿话也未免不可。
听到陆浅浅的声音,安君墨心中闪过欣喜,关切的问:“浅浅,你好吗?”
“嗯……”陆浅浅习惯性的想要应声,可是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被迫结婚,声音又低了下去,转移了话题,“你的病情怎么了?”
安君墨醒来已经是凌晨,连夜坐飞机,到达夏国时天都快亮了。从苏醒到现在,他只在唐逸飞的催促下吃了几片药,压根儿就没心情顾虑自己的病情。
面对陆浅浅的询问,安君墨安慰她:“好很多了,你别担心。”
“嗯嗯。”陆浅浅也吃不准安君墨是不是骗她,更不敢往坏的方面想,只能选择相信,又说,“安安也挺好的,我昨天刚见过他,他就是有些想你。”
安君墨立刻从中推断出来儿子和老婆没有呆在一起,郑重承诺道:“别担心,我们一家人很快就会团聚。”
“嗯!”陆浅浅带着鼻音重重的应声,满是对安君墨的信任。
汪琳担心两人在这么说下去,会把好不容易才死心的陆浅浅又给说动,犹豫着要不要掐断两人的通话。
她的手就放在掐断通话的按钮上,无意间稍一用力,陆浅浅便听到手机里传来一阵杂音。
汪琳连忙松了手。
通话还在继续,陆浅浅望着手机却是慢慢反应过来她的手机被监听了。
“君墨……”她想把这件事告诉安君墨,又怕打草惊蛇。
安君墨却缓缓道:“我知道。”
汪琳听得一头雾水,转身问时婉淇:“安少知道什么了?”
时婉淇没有出声,紧抿双唇望着屏幕。
“浅浅,我已经到夏国了。”安君墨忽然又说。
陆浅浅又惊又喜:“你在哪里?不!你别说!千万别说!”说了指不定又被时婉淇抓住!
“嗯,我不说。”安君墨温柔的应声,又郑重的宣布,“浅浅别怕,我一定会带你出来的。”
陆浅浅几乎要破涕为笑:“我相信你。”顿了顿,心间又涌起一股歉疚与绞痛,“君墨……我……我……马上就要结婚了……”
即使她竭力压制着想要哭泣的冲动,安君墨隔着电话仿佛还是能看到她哽咽的模样,认真而又深情的说:“浅浅,这么久以来,有句话我从来都没有跟你说过。我想告诉你,我爱你,很爱很爱你。”他一字一顿的强调着,仿佛要让每一个字都嵌入陆浅浅的心间。
一瞬间,陆浅浅努力忍在眼眶里的眼泪便再也藏不住了。她坐在床上,眼泪哗啦啦的往外流,呜咽说:“被人监听着呢……”
安君墨却依旧是坚定无比:“被人监听我也要说。我爱你,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让他们知道谁也无法阻止我们在一起。浅浅,无论如何我都会把你就出去!”
他掷地有声的话语如同金色的阳光拨开层层乌云照入陆浅浅的心间,让她也跟着坚强起来。她泣不成声的擦着眼泪,故作坚强:“好……我等你……无论多久我都等你……安君墨……我也爱你……君墨……”
“掐了。”时婉淇蓦然吩咐,不想再听安君墨跟她示威挑衅。
这几天陆浅浅几乎已经死心,虽然每天依旧会给安君墨打电话,但跟更多的关心他的病情。
现在安君墨这一个电话过来,又让陆浅浅的心死灰复燃,对时婉淇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眼下只有快刀斩乱麻才是最好的,免得让浅浅越陷越深。
汪琳按下暗红色的按钮,陆浅浅电话里便再没了安君墨的声音。
她慌张的呢喃这安君墨的名字,不断给他重拨过去,却怎么也打不通。
同样的,安君墨那里的电话也无法再打进来。
顿时,陆浅浅嚎啕大哭的宛若一个无助的孩子。
时婉淇深深顿时叹了口气,眉头紧锁的吩咐:“婚礼就要开始了,另外再多加两倍的安保。尽快把君墨的下落查出来,把他控制住,别让他破坏了浅浅的婚礼。”
汪琳表示明白。
看着监听室内代表陆浅浅通话的手机信号一直在闪,时婉淇知道她这是在不断给安君墨回拨过去。想了想,她去了陆浅浅的卧室。
陆浅浅原本就因为幼年长期营养不良而很瘦,但和安君墨在一起三年多,也总算是被他养胖了些。
这二十天左右的时间里,她迅速的消瘦下去,如今已经是瘦的皮包骨头,仿佛风一吹就能倒。
时婉淇推门进去,就看到四柱雕花的欧式大床上,陆浅浅蜷缩在中央,魔怔一般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彩铃声。
瞧着她后背几乎能一节节看清的脊椎,时婉淇眼眶微热。她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迈步进去,温和的喊道:“浅浅。”
陆浅浅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一动不动。
时婉淇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手机里发出无人接听的提示,陆浅浅又马上按了重播键。
“浅浅,别打了,打不通的。”时婉淇试图把陆浅浅的手机拿走,才伸出手去,陆浅浅便转了个身背对她,躲开了她的手。
她满是希冀的望着手机,紧紧只是彩铃声也让她听的如痴如醉。她不知道时婉淇是用了什么技术才让她电话打不出去却依旧能听到彩铃声,但即使是这样,陆浅浅也不放弃希望,万一就打通了呢?
时婉淇看着她这模样心疼的不行,忍不住回想起自己当初嫁给皇甫炎的光景,却发现自己已经记不清当时的情景了。
大概是当时心里早就清楚自己的命运和责任,她虽然心里抗拒,但还是坦然接受了这桩婚事。
她和浅浅不同,她当时没有深爱的人、也没有人深爱着她,唯一值得奋斗的只有保住自己的家族。
可如今想来,时婉淇只觉得当时的自己天真的可笑。
她做的一切,原来都要被理所应当的送给另一个混蛋。
题外话,上一章有个地方写错啦,在君墨刚醒来的时候,唐逸飞说“夏国公主后天结婚”,其实是“明天结婚”。君墨是凌晨苏醒,连夜直奔夏国,差不多天亮的时候到达夏国,浅浅和子爵的婚期就是他到达夏国那一天。】